鬼司機崩潰地哭求:“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我死後無聊,隻是想跟活人開個玩笑,學鬼片裡的鬼嚇唬嚇唬他們,每次把人嚇暈了之後,我還會專門送他們回家的——”
他眼睛拚命向下,掃了掃自己的衣兜:“喏,這裡麵還放著我的良民證呢。”
陸見清將信將疑地伸手,往他眼神示意的那個口袋裡一掏,果然從中掏出一張小卡。
小卡黑底白字,做工考究,正麵印著鬼司機的身份信息和地府發布的紅印章,反麵則是一些在人間活動的注意事項雲雲,充分展現了從鬼符合安分守己的優良好鬼的品質,看上去怎麼說都不像是偽造的。
鬼司機努力睜大兩隻被打得青黑的眼睛,充滿真誠地望著她。
陸見清嘖了一聲,自言自語地歎道:“原來陰間的道德水準居然這麼低。”
連這
種鬼都能評上良民了。
鬼司機:“……”
陸見清一瞥他的眼神,又是一板磚下去,嚇得這鬼趕緊縮了縮脖子,再不敢亂看了。
陸見清餘怒未消:“你剛才那是什麼眼神!”
前情惡劣不說,到現在竟然不知悔改,還敢翻她白眼!
鬼司機:“……”
他不是,他沒有,那不是他翻的!
還不是她把他頭皮揪得太緊,他連眼睛都要給她提成三角眼了,看起來可不就像在翻白眼了麼!
鬼司機咽下內心滿屏罵罵咧咧的臟話,小聲跟她打商量:“您可不可以先把手鬆一鬆,那什麼,我們死後做了鬼,頭發就不會再長了,薅一把少一把的……”
陸見清猶疑地看了他兩眼,緩緩鬆開了手。
鬼司機如蒙大赦,立馬逃命般竄得離她三米遠,他顫抖著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緊繃的腦袋。
——他沒摸到他平時烏黑堅韌的秀發,反而摸到了一片手感光滑的大腦殼。
鬼司機:“!!!”
嗚哇他就覺得不對,果然是被她薅禿了……
陸見清假裝若無其事地將手背到身後,趁有夜色的掩藏下,把一大撮揪下來的頭發丟到了地上。
鬼司機敢怒不敢言地護著自己的腦袋,生怕陸見清脾氣一上來,再給他來這麼一下,真把他揪成個禿子,他縮著脖子低眉順眼地問道:“那個,您打都打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陸見清一挑眉,擲地有聲地道:“當然不行!”
她語氣森然,指骨哢哢作響,語氣中充滿了殺雞儆猴的意思:“巧了,我前兩天遇見隻鬼,也像你這樣,意圖嚇唬我,你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嗎?”
……原來倒黴鬼還不止他一個,鬼司機默默在心裡哀悼了一下這位同樣衰運的同伴,顫顫巍巍地打聽:“怎麼樣了?”
陸見清抬起手,在月光下冷酷地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雖然她一個字也沒說,但此時無聲勝有聲啊!鬼司機哆嗦的頻率立馬比剛才更厲害了。
他怕逃跑不成又被這女人拖回來一頓暴打,隻好拎起塊臟兮兮的衣角抹著眼淚,企圖從陸見清那裡賺到一點同情分:“你這個人好過分哇,我嚇你這件事怎麼算你都已經打回來了,你又不
吃虧,還不肯放過我,到底想怎樣啊嗚嗚……”
鬼司機邊哭邊時不時稍微抬起頭去打量一下陸見清的臉色,見她一臉無動於衷的惡霸嘴臉,哭聲立馬往上揚了好幾個分貝。
陸見清雙手抱臂頂著一張冷漠臉看了會兒鬼司機的表演,見他哭了半天非但沒有要停下的打算,反而越哭越大聲,便走過去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哭完了嗎?”
鬼司機下意識又要抱頭,他絕望地道:“你、你又想乾什麼?”
陸見清一揚下巴:“哭完了就趕緊把車開回去。”
鬼司機呆滯了兩秒,好半天才懷疑地說:“你……是說讓我送你回去?”
陸見清臉上明明白白掛著“不然留你何用”的表情。
大晚上的,又是在墳場這種地方,難打到車不說,就算有也大概率是要加價的!
她又想起一點,看看眼前這輛血紅的公交,嚴肅吩咐鬼司機道:“你先把車變回原來那樣。”
鬼司機:“……”
聽她確實沒有在逗他玩的意思,終於反應過來的鬼司機一臉懵逼。
不是,都已經知道我是鬼了,你還敢坐我的車啊???
這心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