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清隻當什麼都沒看到,神色如常地在沙發上坐下,正挨著女鬼隔壁,雙手狀似隨意地要往兩邊搭去——
女鬼瞳孔猛縮了一下,沒等她大腦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搶先一步做了出反應,飛快地躥到了離她最遠的沙發邊緣上,警惕地看向陸見清。
陸見清微笑接過從廚房出來的張甜遞給她的水,眼角的餘光往邊上一掃,幾乎能看到女鬼臉上滿屏的問號。
——照說一般人是看不到她的,但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告訴她,一般人也打不著鬼啊!
女鬼癟著嘴揉了揉她凹進去的臉,決定先觀察觀察再行事。
張甜坐到陸見清旁邊的沙發上,她被家人教得很好,做不出把客人獨自撇在客廳裡不管的事,就留在這兒陪陸見清聊了會天。
兩人年紀相近,聊的話題有很多,陸見清有心要跟她拉近距離,兩個女生很快就熟絡了起來,還互相掃了微信。
在張甜又一次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後,陸見清抓住機會笑著開口問她:“最近沒睡好嗎,看你精神不大好的樣子。”
“嗯。”張甜苦惱地點頭,“這段時間我有些失眠,其實說來也怪,我之前睡眠質量都很好的,不說沾著枕頭就著,
也差不離了,可最近每次隻要一睡覺,沒過多久就有種被人在背後推了一把的感覺,硬生生給我弄醒,想再睡又沒那麼容易,隻好睜著眼睛等天亮。”
即使塗了遮瑕膏,她眼底下的黑眼圈也依然嚴重,顯然這段時間深受其害。
坐在沙發邊緣上的女鬼聽她這麼說,晃蕩著雙腿嘻嘻地笑起來,她雙手做著推搡的動作,充滿惡意的笑聲在客廳裡一圈圈地回蕩。
張甜繼續道:“說也奇怪,可能是越想睡越睡不好的關係吧,我昨晚甚至還沒見了我家都過世了有二三十年的老太爺,夢裡把我嚇的……說起來還得謝謝那被推了一把的感覺來的及時,不然我不定還得在夢裡被老太爺追多久呢。”
陸見清:“……”
收到感謝的女鬼笑容逐漸凝固。
張甜笑笑道:“老太爺在我出生前就已經去了,不過聽我爺爺和爸爸他們說,他老人家生前是個慈愛的人,最喜歡小孩子,我一個小輩,他肯定不會故意跑到我夢裡還嚇唬我啦——”
陸見清:“……也未必就是嚇唬,他可能有話想跟你說呢?”
張甜抿著唇堅定地道:“怎麼可能呢,且不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是沒有鬼的,就算有,像我老太爺過世那麼多年,也早該投胎轉世了,哪還會托夢給我。”
“……”
老張,她儘力了。
陸見清瞥了眼邊上正生著悶氣的女鬼本鬼。
女鬼在聽到張甜說世上是沒有鬼的時候明顯氣得更厲害了,她陰惻惻地爬到張甜身側,緊挨著張甜坐著,冰涼印著屍斑的手抬起來,一下下摩擦著張甜的臉。
張甜果然被凍得打了個激靈。
女鬼眼底浮現出滿意的笑意。
張甜搓了搓手臂,扭頭看向那邊沒關上的窗子:“呼,這風吹過來可真冷,我去把窗關上。
她不僅關了窗,還拿了條暖融融的毛毯把自己裹了起來,抱著暖水袋愜意地往沙發裡一窩:“這樣就舒服了。”
女鬼:“……”
陸見清懷疑這女鬼怕是要被張甜氣得再死一次。
張甜拿了個便攜式的水壺給客廳茶幾上擺著的幾盆小盆栽澆了點水,她苦惱地摸摸盆裡植物蜷曲枯黃的葉子:“唉,其實不隻是我,我們家的盆栽最近
狀態也不大好,老是枯的枯死的死的,有的居然從根裡都爛了,我問了花店老板娘好多次,連她都說不出是怎麼回事。”
陸見清看了看此時正蹲在茶幾邊上對著那幾株可憐綠植一個勁兒猛戳的女鬼:“……”難怪張家的植物難養活啊。
了解了張甜身上的陰氣是怎麼來的,陸見清心中有了底,她笑著岔開話題:“沒事,慢慢養,以後會好的,對了,你今天的上衣很好看。”
她隨口找了個點誇道。
張甜上身穿的是一件長袖連帽衛衣,前襟的部分繡了隻仰著脖子的麋鹿,看上去活靈活現的,可愛極了。
張甜笑了笑:“謝謝,我也很喜歡這件,這是我前陣子剛收到,那家店鋪專賣一些原單衣服,數量通常都不多,不過經常能淘到好看的款式,我買的時候這件已經是最後一件了,幸好我手快搶到。”
陸見清點點頭,原本也沒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不想下一秒,女鬼忽然嗓音尖銳地叫起來:“什麼原單,都是騙子!”
她張牙舞爪地撲過去,尖尖的指甲像是要把張甜身上的衛衣直接扯下來:“這明明就是我臨死前穿的衣服,才不是你的!”
“你、你——”女鬼氣得不行,偏偏能用來罵人的詞彙早都罵過一遍,最後也隻能惱火地呸了一聲,罵罵咧咧地道:“不要臉!”
“你偷穿我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陸見清:???品如,是你嗎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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