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紀雲崇的那個學生,你想乾什麼!我告訴你,這裡是居民樓,你不要亂來!你到底要乾什麼,沒想到你和那個紀雲崇居然是這樣狗男女的關係…”
唐莉佳像條油膩的泥鰍一樣從林夢嬋的手裡掙脫了出來,摸了摸自己左臉上的泥巴灰塵,汗油和泥土混雜了一起,看起來真的像是才淤泥從裡探出頭來的胖泥鰍。
“狗男女?嗬,不過是兩廂情願的事情。不過,你的汗漬還真是惡心啊……”
林夢嬋皺了一下眉頭,低頭看了手心全是黏糊糊的汗漬,從包裡掏出一張紙好不容易才擦乾淨了。
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個暑假在涼亭裡和他們不過是說過一句話的附中師姐,竟然還抓住了紀老師的把柄威脅他。她也真是沒有想到,原來紀老師的把柄原來就是她,雖然眼
前這樣的情形不允許她樂滋滋的,但是內心裡真的是想抹了蜂蜜那樣甜滋滋的。
其實在小巷子外麵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她其實滿臉羞澀得很,開心地快要手舞足蹈的那種。隻是,礙於紀老師也在小巷子裡麵,她隻能紅著臉,尖起耳朵繼續觀望。直到紀老師走了之後,她的心境也是平複了不少,便放輕腳步聲走進了巷子裡麵。
雖然她是很感謝眼前的這位師姐幫她套出了話,也明白了為什麼紀老師最近這麼地反常,之前一切煩惱、杞人憂天的負麵情緒都一掃而空。但是,這並不代表眼前這個師姐就能用那樣陰狠無賴的手段對付她的紀老師…
“我惡心?林夢嬋你好意思說我惡心,你無緣無故地打人不惡心,你剛剛說的那些話不惡心?你才多大啊,整天就想著男人了?”
“整天想男人的人也比你強,總比你這種威脅男人跟你
在一起的下作手段好上百倍。而且,再過兩年多就能扯證了,怎麼就不行了?還是你羨慕嫉妒了?”
“我羨慕?我嫉妒?聽我媽說,隻有那種窮鄉僻壤的鄉下,就有很多那種年齡很小的小姑娘嫁給年紀大的男人,甚至現在還有名義上不說但是實質上卻是童養媳的小媳婦兒。你表麵看上去光鮮亮麗的,不是想做紀雲崇的童養媳吧…”
唐莉佳惡狠狠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深色衣褲套了一件外套的小姑娘,也不知道這個姓林女的怎麼有這麼大地力氣,將她按到了牆壁上動彈不得。要不是她臉上的油汗很滑,現在指不定臉上被這種坑坑窪窪的牆壁摩擦成什麼樣子了?!
要知道,她們家爺爺奶奶都說她這張臉長得富態,一看就能給人帶來貴氣!破相了留疤了怎麼辦!
上一世就是16歲和某個先生先上車後補票的林夢嬋默
默地笑了,直接抱著手臂附和道:“你說的也對啊,我本來就是小農村裡長大的人。我們那個小農村裡也的確就是有那樣的習俗。先結婚擺酒席,等以後年齡到了再去扯證領本子。既然知道紀老師也喜歡我,要不也先辦酒席,之後再扯證怎麼樣?”
唐莉佳將臉上的灰塵泥土全部用袖口抹掉,朝著地下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你怎麼臉皮這麼厚,還好意思說出來,真是最令人作嘔的師生關係了!我父親就是附中的老師,你信不信我一會兒回家就跟他們說!”
“我說出來,不是因為師姐你想要知道我是什麼反應嗎?要不是因為這樣,我怎麼會說出來呢?”
林夢嬋看著肥胖地靠在牆上的唐莉佳,低下樓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個小酒窩:“你都答應紀老師,把他的那些心思都跟我說了。要不,再勞煩師姐再考慮多去跑一趟,把我這種恨嫁的心思再給紀老師說一下?”
“你、你、你,你們這對狗男女,現在你竟然還想我幫你去說那些惡心低賤的話語,你、你、你,你好啊…”
唐莉佳用食指指著眼前這個逆光的惡鬼,她真的沒想到這個長得清秀可愛的小姑娘,內心竟然都是這些恥於說出口的淫、言、浪、語。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經很厚了,現在在看著眼前這個笑得特彆甜美的小姑娘,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大巫見小巫啊。
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世道上,有哪個姑娘被人戳破了那樣的小心思了,還有臉敲鑼打鼓地說出來,生怕彆人不知道似的!
都不知道遮擋一下嗎,她都已經知道了,還說了要告訴附中做老師的父親了,結果眼前這個人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樣,難道就真的不害怕被彆人知道嗎?
而且,那樣禁忌不倫的師生關係,要不是瞧著紀雲崇長得一表人才、儀表堂堂,聽彆人道聽途說,家境還很優越
,她怎麼會糾纏那樣一個心思惡心的男人?!果然,窮鄉僻壤就是窮鄉僻壤,從哪裡走出來的人也是見不得人的…
“哦,那我就謝謝師姐幫我們保守秘密了。我之前聽師姐那樣狂吠大嘴巴,沒想到原來師姐是這麼好的人啊。我也替紀老師謝謝你了。”
林夢嬋說完這句話,就準備轉身回宿舍。
現在天已經快要完全地黑了,她晚飯都還沒吃呢,隻有回去家裡給她寄的去年曬乾的核桃吃了。
那株她出生的時候便種下的核桃,長了十多年了,以前結的果子都是不能吃的。不過從去年開始,核桃便能吃了。用砍刀的背麵將青色的外漿砸掉,不過那青色的外漿汁液很容易弄臟衣服洗都洗不乾淨,就連手掌指甲縫裡都會變得黑壓壓的。然後洗乾淨曬乾保存,保存在背陰乾燥的地方,明年也能吃。
“好哇,你原來是打著這樣的算盤!你休想,下周你就等著被開除吧!”
唐莉佳扶著牆壁站了起來,頓時有了十足的底氣。現在不管是紀雲崇還是林夢嬋的把柄都握在她手上了,怎麼揉搓捏扁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林夢嬋漾起起唇角的微笑,挽著耳邊的碎發回頭,笑道。
“好啊,你去說啊。那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你之前傳的謠言都是假的了,想必那時候謠言之中紀老師處對象的人就變成我了吧。啊,還真是謝謝師姐善解人意。”
“你難道是真的不怕被附中開除嗎?你不想讀書了嗎,你現在怎麼還敢對我說這樣的話語,你不應該哀求我才對嗎?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附中的老師肯定會偏袒你!”
唐莉佳整個人都要瘋了,眼前這個林夢嬋是徹頭徹尾的瘋子嗎?!現在高中畢業後就能分到工作了啊,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啊,為了男人連前途都不要了?
還是說果然林夢嬋這樣瘋子和紀雲崇那樣的怪癖變態真是神經病湊成一對了?
唐莉佳說不出自己現在的內心想法,但是,卻是覺得眼前這個林夢嬋瘋狂的可怕。她難道不知道女人的聲譽名聲有多麼重要嗎,現在名聲就臭完了,在同學們嘴裡會遺臭萬年的,就連家裡也會臉上無光…
“為什麼附中的老師不會偏袒我?”
林夢嬋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瞥了唐莉佳一眼,一步一步地往小巷子外麵走出去,嘴上風輕雲淡地說道。
“大概師姐你是不知道,像是我這樣成績優異、努力學
習考了滿分的人,老師怎麼會覺得我會是師姐嘴裡那樣不堪的人呢?我還等著你去和老師們告狀呢,你看老師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林夢嬋前世讀初中的時候,無論她說什麼,她的那個初中老師總是隻會相信班上成績最好的那個女生。
隻要她說了什麼事情,無論是不是真的,老師都無條件信任。不管是這個年代還是後世的年代,老師幾乎本質上都是這樣的,隻會偏聽偏信成績最好、品學兼優的人。所以,上一世初中成績咬尾巴,又被全班因為她內斂膽小排擠,所以不管她在深淵裡怎麼叫喊,都沒有人聽到,也沒有人伸出手來拉她一把。
甚至,父親走的時候,一群人嘲笑她是個沒有父親的野孩子。就那個時候,不管是老師還是那時候性格怪異的母親都是一樣的,隻會在乎她糟糕透頂的成績,她身處怎麼地方,她過得怎麼樣都無所謂…
沒想到,現在風水輪流轉,她努力學習想要改變命運的優秀成績,竟然還能成為一道堅實的後盾。真不知道應該是自嘲自己的可笑,還是感歎自己適應能力這麼強,從以前的自己變成最陌生的自己竟是這樣的熟練。
以前的紀先生和她飛去國外的時候,曾經也因為在機艙裡發生一些經濟艙的來坐頭等艙的座椅,被座位上的本人請走後,還罵彆人不就是有幾個臭錢有背景嘛。甚至是做生意的時候,一些被紀家擠垮了的老板總會用最惡毒的話語罵紀先生無恥,要不是人脈比他廣,他根本不會輸得傾家蕩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