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深知覺得,她對那老頭還算客氣了,你想啊,如果那些石室被她打開了,說不定整個國庫都被她給搬空,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可怕!
而在人們的潛意識裡,國庫被盜其實與個人私庫被盜,還是存在著一定的距離,畢竟,抱著僥幸心裡的人都在想著,哪能這麼巧就輪到自己呢?
嗬嗬嗬,他們越是這樣,某人便越是覺得要給他們好好表演一場才行。
於是,花顏想通了,甚至覺得這個慕蓮華說得對,玉痕本身就是一個造錢機器,不能一次做的太絕,萬一打擊了人家的積極性,那她以後還找誰去偷啊?
所以,先放著,等到他的資產重新聚集起來了,再來也不遲。
現在她應該想辦法將這些貪官汙吏的財產都轉移到自個兒的空間袋裡才放心!
想到這裡,她拍了拍手上的浮灰,果斷的放棄鑲嵌在牆上的夜明珠.
“你說的對,走,咱們轉移陣地去,還有十家對不對?時間緊迫,走走走,說乾就乾。”
看著終於被自己說動了的某個無良小賊,玉痕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心裡卻在想著,他這算不算引狼入室?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斷了這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夥的念頭。
有玉痕在前麵開路,接下來的貪官家族之行,可謂順利至極,兩人的搭配也越來越默契。
玉痕明顯是做足了功課的,行走在這些人的家裡麵,那宛如在自家花園裡散步一般,隻要稍微勘察一下,就能確定大概位置,無論你是設在書房,臥室,還是埋在地下,隻要這慕大公子走上一圈,基本上都能確定個大概,這等敏銳的嗅覺與觀察力,簡直就是奇了!
花顏在佩服彆人的同時,自然也不願落後,當即拿出她的看家本事,因為她的速度夠快,加之她好像對奇門遁甲頗有研究,隻要那邊確定了方位,她就能將藏在這個範圍內的財寶給轉移出來。
陣法都不怕了,那些地庫亦或者暗道裡的門鎖,自然就更不放在心上了,隻要一根簪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玉痕在一旁冷眼看著,麵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裡麵卻對這個女人的身份越發的好奇了。
你說她大字不識吧?人家會造字。
你說她武功不夠高吧?人家輕功能稱第二,目前就他所熟知的人裡麵,還無人敢在她麵前稱第一。
你說她方向感不怎麼地吧?隻要你給個大概範圍,人家分分鐘就能突破陣法,解開秘鑰,拿到財產。
你說她不會醫吧?這女人身上好像是個百寶箱似的,麵具一籮筐,便是連什麼毒粉藥粉什麼的,也是揮揮手就能滅倒一片。
說起來好像挺不可思議的,可是就他們兩個人,真的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僅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就將京城最大最豪華的那十位貪官的府邸,給偷了個遍,即使被人發現又如何?還不是揮揮手就滅了?
回到天涯海閣的時候,兩人根本就顧不得清點當晚的收獲。
瞧,咱們的小賊姑娘,連話都懶得說,直接揮揮手打著哈欠走人。
至於咱們的玉大王爺,總不能攔著不讓人去睡吧?
再加上他也累了,想著明天還有正事要做,索性先回房養精蓄銳。
辛苦了一晚上,又是上蹦下跳,又是鑽上鑽下,又是打來打去,又是搬來搬去,好家夥,這運動量忒大了些,再加之錢已到手,至於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容覺不能耽誤。
天大的事,也要等到他們睡醒了再說。
全然不知因為他們兩人的挑燈夜戰,整個京城在天亮之後,那是亂了個大套.
朝堂之上更是因為這件事,使得十多位官員不顧形象,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啊,哭的那叫一個慘,慘的連周遭的官員都有些感同身受不了,他們暗暗發誓,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寶貝們在不在。
皇上本身就是大病初愈,強撐著上朝,國庫被盜一事被他壓到現在,自然還沒有什麼眉目.
可沒想到的是,今天一上朝,就送給她這麼一大驚喜.
這些官員的家裡居然也遭了賊,而且據目擊者稱,同樣也是一男一女.
手段同樣是神乎其技,完全就沒見搬運的人就轉移走了所有的財產.
好家夥,這兩個人到底是誰?
在老皇帝陰沉著臉,氣的說不出一句話的時候……
那些暫時沒有被偷的官員,心裡也是緊張的不行,生怕接下來就輪到自己.
於是乎,整個朝堂就因為這兩個偷兒,而徹底的亂了套.
在朝堂之上的態度,那叫一個義憤填膺,可到了真正出主意的時候,卻又都成了啞巴,隻是不停的催促皇帝下令緝拿要犯。
而老皇帝這次也確實是氣著了,當然不是因為那些官員,而是因為國庫被盜就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更加讓他後怕的是,國庫裡麵不單單有財物,還有他的秘密,這兩個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到現在還無法確定。
原以為怎麼也要消停一陣子,是以還有點發愁怎麼捉拿他們,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兩個偷兒居然如此的囂張,頂風作案也就罷了,偏偏好似料準了他不敢緝拿他們似的,居然還敢來挑釁他,簡直就是藐視皇權!
當即一道聖旨下出,全國緝拿這對雌雄大盜,甚至於連畫像都附上,那是鐵了心的要公開緝拿了。
聖旨出了朝堂,不過一個時辰就已傳遍了整個京城,在老皇帝那邊還沒喘口氣的同時,玉痕,那位金光閃閃的玉大王爺,居然冒著瓢潑大雨進宮來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看到皇帝,還沒容的及他開口質問,他便已經渾身濕答答的上前抱著皇帝的大腿開始嚎!
“父皇啊,您要給兒臣做主呀,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啊,兒臣的,啊啊啊,兒臣的銀庫被盜了,被盜了啊,兒臣所有的財產,一夜之間,全沒了,父皇啊,兒臣沒錢了,您知道兒臣沒錢意味著什麼嗎?”
“兒臣以後不能吃,不能穿,不能玩,甚至於就連兒臣的那些奴才們,兒臣也養不起了啊啊啊!”
“父皇,這到底是哪個挨千刀乾的呀,您得給兒子做主呀,兒子的地道那麼的隱秘,這些人是怎麼找到的,怎麼帶走的,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啊,父皇啊,您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啊,不然你的國庫前腳被盜,兒臣的家就被抄了啊,這可比活剝了兒臣,還要讓兒臣痛苦啊,沒錢,了啊……”
玉痕撒氣潑來,那絕對比老皇帝後宮的那些女人們還要可怕。
尤其他沒皮沒臉慣了的,做這些事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不好意思,反正就是怎麼痛快怎麼來。
演起戲來,七分真三分假,這眼淚更是說掉就掉,因為哭的太用力,嗓子都啞了去,再加之他的聲音,絕對比魔音繞梁還要可怕,可怕到……
老皇帝身體一晃,踉蹌著就要倒地,老太監一看這陣勢,連忙對玉痕道。
“玉王爺,您彆哭了,您看看皇上,皇上都被您這聲音繞暈了,求您了,彆哭了,您先靜下來讓皇上了解了解情況,行嗎?”
玉痕被老太監這麼一提醒,好像這才發現皇帝的不對勁,瞬間止住了哭聲,同時上前抱住皇帝,將他扶到了附近的軟榻上,暫時得到安靜的老皇帝,直覺到自己‘嗡嗡嗡’直轉圈的大腦終於安靜了下來,雖然看著眼前的景象還是有些模糊,但耳邊的安靜,委實讓他覺得舒服了不少。
玉痕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他伺候昌帝用過水後,才輕輕的喚了聲:“父皇?您還好吧?”
昌帝意識漸漸回籠,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玉痕剛剛好像說了什麼事,他看著玉痕的臉,冷著臉道。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到底還是不是男人,你都十八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動不動就哭?丟不丟人?”
“父皇,兒臣能不哭嗎?兒臣要死的心都有了,兒臣沒錢了,一夜之間,淪為窮光蛋了,您也知道兒臣是個什麼德行,那沒有錢,兒臣能活嗎?能嗎?這個挨千刀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敢來爺爺的地盤撒野,讓爺找出來,看不滅了你們的九族!”
越說越生氣,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不按套路走的玉痕,再次將昌帝嚇得不輕。
在老太監使勁的撫著昌帝的胸口為其順氣的時候,不忘轉頭看向玉痕。
“祖宗唉,您就不能心疼心疼皇上?皇上他今個到現在一口米未進呢,玉王爺,咱能心平氣和的說嗎?皇上這,可承受不了您的憤怒啊!”
哪知道玉痕一下子就受不了了,“不是,這至於嗎?父皇,您什麼時候被嚇成這個德行了?兒臣這本來是進宮找您來哭訴的,得,看您這德行,自身都難保了,哪裡還能顧得上兒臣?您不幫兒臣解決,兒臣自己去解決去!”
說著,已是站起了身,一臉不滿的就要往外走,昌帝總算回過神來了,他對著玉痕就是一聲吼。
“你這個混賬,還不趕緊給老子滾過來?”
玉痕眉毛一揚,一臉不屑的開口:“乾啥?您還是好好養養身體吧!”
“逆子,回來!”
玉痕見好就收,十分不爽的轉過身,露出一副‘有話說有屁放’的煩躁表情,看的昌帝那是鼻竅生煙。
但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這小子的話是真還是假,“朕且問你,你王府昨晚,也被盜了?”
玉痕的眼睛瞬間瞪得如牛眼一般大:“可不是咋了,兒臣的私庫全都被偷了,那可謂的賊居然連兒臣牆上的夜明珠都不放過,硬是摳掉了三顆,三顆呀!”
那肉疼的模樣,本就是真實的,這點無需作假,直看的昌帝若有所思。
“你的私庫在哪兒?你昨晚乾嘛去了?你王府的守衛據朕的了解,可是相當完善的,怎麼能給小賊可乘之機呢?”
“父皇,您這話什麼意思?合著就是兒臣故意讓人來偷似的,這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兒臣不要吃飯不要睡覺的?哪能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閉眼,就頂著自己的私庫呀?”
“再說了,兒臣的王府守衛就算再完善,那能比得過皇宮嗎?還有,兒臣的私庫在哪裡,父皇您能不知道嗎?兒臣有多少銀子,父皇您不也知道嗎?父皇您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問兒臣呢?”
今天的玉痕宛若吃了槍藥一般,絲毫不客氣的對著昌帝發火,昌帝越聽,越不是滋味,聽到最後,也一下子就火了。
“你這混到小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這庫房被盜,還是朕的手筆了?”
玉痕立即做無辜狀,“彆,兒臣可沒這麼說,兒臣也不敢這麼說呀,但是,您也彆老用這麼懷疑的目光瞧著兒臣看行不行?兒臣是真的沒銀子了,真的沒了啊,天地良心,要不要兒臣拿兒臣死去的母妃起誓?兒臣要是說謊,母妃,”
“你閉嘴,朕需要你發誓?朕讓你起誓了?”
“您是沒有,可您的態度卻讓兒臣傷透了心。”
這玉王爺,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一旁的老太監聽了這話,差點沒直接給玉痕跪了。
小祖宗,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怎麼著也是皇帝啊,您怎麼敢?
這要是擱到彆的皇子那裡,這腦袋都不知道搬了幾次家了,這全天下,就您這麼位主子敢以這樣的語氣與皇上說話了。
“態度?你還想讓朕有什麼態度?朕對你怎麼樣,還需要朕掰著指頭給你數一數嗎?還有,你沒錢了,難道你老子我就有錢了?今天早上那些大臣們還上報了十家被盜,你說說,他們難道就有錢了?”
玉痕的臉色瞬間就晦暗下來,仿若渾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似的,有氣無力的坐在老皇帝的榻前。
“沒錢孩兒就不能好吃好喝好穿了,父皇,這不對勁啊,誰跟咱們有仇啊,這又偷國庫,又偷小爺我,甚至還有偷那些官員的,那麼接下來呢?接下來輪到誰?還有,對方是怎麼將這些東西給運出去的?兒臣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啊?”
“您說,咱們該不會是撞邪了吧?是不是平日給財神爺的孝敬錢不夠?所以他這是來懲罰兒臣了?父皇,這次損失真的無法估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咱們豈不是……,”
後麵的話他雖然沒說出來,可是昌帝是乾什麼吃的?他能不理解?
當即麵色一變,騰地一下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玉痕正要問什麼,卻被昌帝直接揮手趕了出去。
“你先回去等消息,朕這邊已經下令全麵緝拿這對逃犯,”
玉痕哪裡肯,“可是父皇,兒臣沒有銀子了,兒臣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昌帝才懶得搭理他,尤其是他玉痕會缺銀子才怪,光是畫舫和福壽樓每天的收入,就足夠他折騰了,當即朝他擺手,“你自己解決,朕還有事,趕緊的,退下!”
玉痕見狀,立即明白皇帝的意思,當即見好就收,妥妥的行禮跪安。
在他離開之後,老皇帝立即吩咐老太監,“去,將瑞風叫過來。”
“瑞風?”老太監詫異的抬起頭,眼底寫滿了不可置信,“可是皇上,瑞風不是已經被……,”
“閉嘴,立即馬上將他給朕帶過來,朕要馬上見到他,快去!”
老太監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立即躬身退下了。
昌帝坐在軟榻上,望著被風吹起來的帷幔,渾濁的老眼中,滿是犀利與陰險,讓看的人不寒而栗,不敢與之對視。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老太監便領著禁.衛軍,拖著一個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的人進了禦書房。
看到那個人,老皇帝的眼睛陡然一眯,漫不經心的朝著空氣中擺了下手。
老太監再也不敢多待,領著侍衛們迅速的退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是個男人,身材高大,肌肉發達,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人。
雖然頭趴在地上,看不清是何模樣,可依然能夠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
從他裸露出來,已經被鞭子抽的皮開肉綻的皮膚來看,此人有著極其頑強的意誌力。
否則,就憑這傷勢,早就破傷風而死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存活,足以證明,此人絕非一般人。
“瑞風!”
老皇帝端坐在那裡,一雙渾濁的老眼中閃爍著凜冽的寒,帶著不容逼視的威嚴,直直的看向他。
名喚瑞風的男人已經被打的麵目全非,眼角耳蝸中都殘存著已經乾涸的血跡。
可即使如此,在聽到老皇帝的叫喚後,他還是強硬的支撐起身體,緩緩的抬起了頭。
因為受傷,他的左眼已經被血糊住,睜不開,僅靠著右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
他張了張嘴,乾裂到起了毛茸茸一層皮的嘴唇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他試了幾次,才好不容易發出幾句沙啞到如同電鋸般刺耳的音節:“皇,皇上,屬,屬下,在,在。”
“朕現在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二探龍帝國,你,敢嗎?”
瑞風呆了一瞬間,似是沒料到皇帝還會派發給他任務,尤其這任務還是自己上一次失敗的任務,也正因為上次任務失敗,所以他才落得現而今的地步。
就在他的人生已經滿是絕望的時候,昌帝的一句話,似乎又重新點燃了他生的希望。
他張著已經乾涸到裂縫的唇,顫.抖著聲音道。
“回,回皇上,隻要皇上,還,還需要屬下,屬下定當全、力、以、赴,完,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