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唐扶枝連忙求饒，把整個人埋在被子下麵，隻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生怕陶然真的上手，“不用不用，我相信你說的了。”
陶然曲起食指刮了一下唐扶枝裸露在外的額頭，動作間的親昵極其自然，心裡卻有幾分遺憾。
唐扶枝默默從被子下麵探出完整一張臉，看上去有些不自在，“我還有個問題想問。”
陶然眼神示意她繼續說，唐扶枝才繼續開口，“我失憶前，我們的關係怎麼樣？”
就算陶然不說，就這短短幾分鐘的相處加上之前護士說的話，唐扶枝也能猜出兩人的關係應該挺好的。
隻是她現在需要確定一下，從當事人口中而不是全聽外人的。
“你覺得呢？”陶然沒有回答，把問題拋回給了唐扶枝。
原本唐扶枝還有七分把握，陶然這麼一問反而讓她有些不自信了。
她抿了抿唇瓣，低垂著眼眸試探性回答，“應該還不錯吧？”
說著的時候，唐扶枝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陶然身上，似乎想從她的表情讀出點什麼。
但很可惜，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們是在大學認識的。”陶然垂下眼簾，遮住那一閃而過的微光，“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喜歡上我了，不到兩個月我們就在一起了。”
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七分真，三分假。
她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唐扶枝就對她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隻不過那是友情，不是愛情罷了，但這不妨礙她哄騙失憶的唐扶枝。
“算起來我們在一起已經快四年了。”
唐扶枝有些驚訝，但也沒有過多懷疑陶然說的話。
畢竟她第一眼看到陶然的時候，確實有那麼點悸動的感覺，更何況光從外貌來說，陶然很符合她的喜好。
什麼記憶都沒的她都會這樣，那麼四年前的自己會對陶然一見鐘情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而且我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唐扶枝點點頭，問完最關心的問題後，她的精力也差不多消耗殆儘了，默默縮進被子裡，準備再睡會兒。
陶然正打算在一旁坐著等唐扶枝睡下，誰知她剛有動作，手腕上傳來了那有些冰涼的觸感。
她微微抬頭撞進了唐扶枝那雙漂亮帶著淡淡疲憊的眼眸中。
“你……”唐扶枝抿了抿唇瓣，有些不好意思，“你能在這陪著我嗎？等我睡著再走。”
她失去了記憶，對這裡的一切都很是陌生，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到底還是有幾分不安的。
而陶然，是她唯一一個在這感覺到了熟悉感的人，加上她自己也說了，她是她的女朋友，護士也說她對她很好。
那麼情侶之間，提點要求也不過分吧，更何況陶然剛剛都說了，她們的感情很好。
唐扶枝默默想著。
但當她看見自己提出要求後，陶然明顯一怔的神情，心裡不免還是有些忐忑。
是她說錯什麼了嗎？還是說陶然口中的感情好，隻是隨口一說？
難道，實際上她們的關係並不算好？
這樣想著，唐扶枝眼眸微微一暗，言語間是無法掩飾的失落，“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陶然便已經在她身邊坐下了，握住她冰冷的手，“你不說，我也是要留下的，睡吧。”
嘴邊掛著的笑容很溫柔，看著就讓人很安心。
唐扶枝仔細辨彆，確定她沒有一絲勉強的樣子，嘴角無意識上揚，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陶然細細看著唐扶枝蒼白的麵容，滿是心疼。
但一想到，剛剛唐扶枝看向她那帶著依賴的眼神，陶然眼底逐漸染上些許瘋狂，若是唐扶枝看到陶然這個樣子，怕是也不會再懷疑她對她的感情了。
疲憊的身體，沒過多久唐扶枝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像是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陶然這才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
原本還有幾分肉感的臉頰，因為在醫院躺了三個多月的原因，已經消瘦了許多，陶然有些心疼。
不知道就這麼看了唐扶枝多久，陶然終於放下了手離開，去找鄭曉曉問清楚情況。
“按照目前的觀察情況來看，她恢複記憶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鄭曉曉有些無奈，“但到底是一周、一個月，還是一年都是不能預估的。”
“如果你真的想留住她，或許可以嘗試用一些藥物阻止她恢複記憶。”這話一說出口，鄭曉曉就後悔了，生怕陶然真的選擇這個方法。
醫者仁心，藥物阻止的方法太危險了，更何況作為陶然的朋友，她並不想看著好友走上歧途。
幸好，陶然抿了抿唇瓣，回憶起剛剛親吻唐扶枝額頭的唇瓣，還有她伸手抓著她手腕時，那脆弱的表情，“不用。”
那種不能保證安全的藥物，她怎麼可能給唐扶枝用。
若是，若是唐扶枝有一天真的恢複記憶了……
陶然閉了閉眼眸，不願去猜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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