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池來到江顯瞻給的玉簡顯示的地方,從外部看去,這是一個巨大的容器一般的東西。因為過於巨大,根本看不出它完整是個什麼東西。
晏池運功將自己的修為調整為元嬰期,會很快那容器忽然伸出一個觸手一般的東西,直接纏住晏池將他吸入內部。
一進入內部,晏池就發現了這個地方很熟悉。整個容器內部如同一個巨大的迷宮一般,岔路很多分不清方向。
但是這個熟悉的地方喚起了晏池的記憶,前世他來過這裡。
準確的說,前世他被抓進了這裡。當時他剛剛度過雷劫成功進入元嬰期,出門就被一個穿著黑袍的人抓個正著,被看出上陽體。他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上陽體的作用。
當時抓他的人全身裹著黑袍,聲音嘶啞難聽,看見他卻無比的興奮。當時的他怕性命不保,假意跟在那人身邊。發現那人抓了很多其他的人也一起困在這個迷宮中。那黑袍人似乎在從這裡麵找到合適的人,在密謀寫什麼。
後來他趁那黑袍人不備,全力一擊。不過實力過於懸殊,他出手的時候被黑袍人拉過一個人擋下了這一擊,然後被憤怒的黑袍人打成重傷,估摸是估計自己這個上陽體,這黑袍人還是手下留情了的。他失去意識前,眼前一片白光。之後他從昏迷中蘇醒的時候就已經出了那容器,在很遠的地方外。現在想想那位置似乎就在赤陽宗的山腳下。
晏池嘖了一聲,心中想著,自己那次脫險不會跟江安瀾有關係吧。他搖了搖頭,根據前世的記憶繼續朝前走去,左拐右拐終於碰上了第一個人。
不過這個人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是。坐在輪椅上的青年聽到了晏池這邊的動靜,轉過輪椅看過來,見是晏池臉色明顯難看了幾分。
晏池倒是有些新奇,這是他第一次在容貌方麵不討喜的遭遇。“天機閣閣主千秋子,您怎麼在這兒?”
“你瞎麼?”千秋子抬起手,又動了動輪椅。鐵鏈叮叮哐哐的聲音,昭示著這位天機閣閣主的處境,“我當然是被抓來的。”
晏池走進了些,伸手摸了一下鎖住千秋子的鐵鏈。玄冥寒鐵,至寒至硬之物,這東西做成的鐵鏈算是半個法寶了,化神期的也不能徒手弄開,“我聽聞這裡不是隻抓化神期以下的人麼?”
“之前算了一卦,耗費了不少靈力,正是虛弱期,來的時候被個穿黑袍的抓住了丟進來,被鎖在這兒了。”千秋子模樣看上去並不想搭理晏池,但是又好像沒辦法一樣回答著。
“你說你剛剛虛弱期是吧?”晏池也沒惱怒,朝著千秋子笑了一下,下一秒一腳踩在他的輪椅上,將輪椅踩陷下去幾分固定在地上,“那現在是不是應該老實的回答我的問題?不然你有沒有算過自己什麼時候死?”
“你果然跟卦象裡說的一樣,全修真界最討厭,最無賴,最壞,欺負殘疾,簡直不要臉……”千秋子看了眼自己差點被踩壞的輪椅,瞬間維持的形象全無,像是壓抑了很久一樣一股腦的話全罵出來,雖然罵來罵去也就混蛋,無賴,討厭幾個詞。
“你早就知道我了?”晏池放下腿,看著千秋子罵的氣喘籲籲,有點前世見到他跟江安瀾吵架時候的模樣了。“你給江安瀾算的什麼卦,讓他去凡人界晏府?”
“我第一卦算的自己,說自己於一位叫江安瀾的人有緣,是他的輔星,我與他相遇仙途才會更加坦蕩。所以第二卦我算的江安瀾,卦象顯示他是天命子,天道所歸,但他此生有一情劫難渡,甚至影響天命。我好奇就算了算他的情劫,情劫當時顯示在凡人界晏府。”千秋子白了某人一眼,自己妥妥的天命子好友,怎麼能有這樣的情劫。
“當時我算的你七情斷絕,天煞孤星之命,江安瀾若是跟你必然是百苦千難。天命不能違抗,他終究會和你相遇,我便差人給赤陽宗傳信說,凡人界晏府有江安瀾的命數。”千秋子說著轉向晏池,從頭到腳又打量了一遍。
“後來你跟著江安瀾來了修真界,被江安瀾養在赤陽峰,對外宣稱竟然是馬上要合籍的道侶。這就與我之前的卦象不相符合了,我就又給你算了一卦。”千秋子說著拍了拍自己的不能動的雙腿,“重算卦,在我們這一修裡算是不信天命,所以就廢了這一雙腿。這次卦象跟我之前跟你算的就完全不一樣了。”
千秋子停頓了一下,等著晏池追問,求自己。結果隻是微笑的看著他,在那種目光下,千秋子可恥的慫了:“你的天命變了,天煞孤星的命盤被破了。”
千秋子看著晏池的表情漸漸凝重,又加了句:“你命中苦難危險,全部有人給你承擔了。有人替你改了命。”
“那你可知是誰?”晏池緩緩握緊了拳頭,腦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他聲音有些啞,壓下了全副的情緒。
“重算你我就廢了一雙腿了,我可沒有第二雙。能有本事給你改命的,願意為你改命的還能有誰。”千秋子可想不到這世間有第二個能為眼前這個大魔頭做到這一步的。也真應了那句是情,也是劫。
“什麼時候幫你改的,怎麼幫你改的我現在還不清楚,測天儀下一次使用還要等個二十年。”千秋子又說道,“不過想知道可以去佛宗問問,佛宗有位蓮妖得道成佛,對於這些命數懂得更多。”
晏池深呼吸一口氣,緩下所有心緒,莫名的他有些想見江安瀾,“知道被抓進來的人都在哪兒麼?”
“大致算得出。”千秋子看了看前方無數岔路,又抬頭看了看頭頂,“你知道這裡是哪裡麼?”
晏池看了眼千秋子被鎖住的鐵鏈,翻掌取出了自己的黑刀,長刀隨意劃了兩下,那玄冥寒鐵就這麼斷了。聽到千秋子問道,忽然想起千秋子和自己前世一樣被黑袍人抓進來。“你又知道這裡是哪兒?”
“幾百年前的煉魂珠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千秋子動了動手腕,把剩下的鐵鏈抖落到地上。看了看被晏池踩進地裡的輪椅,確定不能用了,這才從芥子空間中取出另一個嶄新的輪椅,換到了新的輪椅上。
“之前聽赤陽宗的長老提到過。這個吃人的東西就是他搞出來的?”晏池收回黑刀,看著千秋子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輪椅,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當年那個煉製煉魂珠的鬼修名為烏戰,聽說是從亂葬崗墳堆裡爬出來的人。不知道哪兒得到了用生魂增長修為的法子,從此濫殺無辜,抽取天賦極佳人的靈魂煉製煉魂珠。”千秋子取出一個星盤,手指在上麵點點劃劃,然後指出一個方向,示意晏池跟著他。
“我本來是算出這附近天命動蕩,是我與天命子結緣之地,沒想到半路被烏戰丟進這裡鎖了起來。”千秋子用著星盤指引方向,說道自己被抓的事兒,氣憤不已,“若不是正值算完天命,我虛弱使不出全力,勝之不武的烏戰!”
“那個叫烏戰的就是你剛剛說的黑袍人?”晏池跟著走著,前世他遇到的事兒,因為他改變了原來的軌跡,一直在赤陽宗,所以這次被抓的人變成了千秋子,“那人不應該被江顯瞻弄死了麼?”
“剛剛跟你說話的時候算出來的,卦象顯示就是他,那就是江顯瞻當年沒弄乾淨唄。
”千秋子抬頭看了看上空,又看了看周圍似迷宮一樣的布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烏戰用來煉製煉魂珠的煉魂爐。”
“煉魂爐算是法寶,從內部根本無法破壞,而且在煉魂爐內部,一切受法寶擁有者控製。”說道這裡千秋子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晏池,“按道理,隻要被烏戰丟進煉魂爐裡,就算是渡劫期的也會受到煉魂爐的影響。我用了多種辦法都沒法弄開剛剛的玄冥鐵鏈,你竟然一刀劈開了,真是稀奇。”
“我覺得是你太弱了,你好好反省一下。”晏池頓了頓,繼續走在,他現在心裡隻想快點找到江安瀾。
“你果然一點都不討喜,真不知道天命子喜歡你什麼?”千秋子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晏池第一眼,就沒有任何好感,像是上輩子結下的梁子,“我暫且推測,你命格被改,屬於天命之外,不受很多東西限製。啊,到了!”
千秋子說著停下了輪椅,前方不遠處就看見了一群弟子,大多都受傷互相攙扶。當然地上也躺著很多屍體,粗略看過去,隻是空空的軀體,內裡的靈魂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啊——”一陣淒厲的慘叫從上空傳來,晏池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個黑袍人一手抓著靈犀宗的嚴峰澤,一手成爪從他的身體裡抓出那嚴峰澤的靈魂,然後丟到他身後巨大的熔爐裡。而沒了靈魂,嚴峰澤的身體就這麼直直的摔在地上,一瞬間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