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情緒有些低落,所以乍一下聽到霍軼的話,還處在蒙圈的狀態。
等他回過神,霍軼早都已經起身往樓上去了。
白歆急急地追了兩步,就見霍軼已經轉過身往臥室外的其他衣帽間去了。
霍軼是趁著白歆發愣的時候溜走的。
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霍軼表現得是很淡定,跟白歆說話的時候也很從容,可事實上,霍軼溜走的時候還是有那麼點兒不自在。
主要是因為,他有些擔心白歆會再一次撲上來。
說到底,霍軼還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草莓的那段,是因為進了屋之後剛好看到有,臨場發揮罷了。
真要問他為什麼,可能隻能用一句鬼使神差來回答了。
然而,臨場發揮的後果就是等到霍軼搭著一條速乾巾,準備回臥室洗澡的時候,一推開門,就看到眼前閃過了一道白花花的身影,赤條條地撞進了他懷裡。
白歆一對玉臂環過霍軼的脖頸,身上還帶著剛沐浴過後的水汽,語氣莫名興奮地說:“先生!我吃過草莓了!”
霍軼:“……”
所以,他這算是自作孽嘛?
白歆仰著精致小巧的臉,唇瓣粉嘟嘟的,臉頰上也泛著漂亮的粉色,就連身上也是淡淡的粉,更彆提胸前的那兩顆了。
嗐,更不可描述了……
而且,白歆整個人,一看就很興奮。
興奮得過了頭,整個人的狀態就完全不一樣了。
關鍵是,白歆這麼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地朝著霍軼撲過來的時候,除了沐浴露的味道,霍軼還真就聞到了他身上酸酸甜甜的草莓味。
一聞,就覺得是特彆好吃的那種草莓。
白歆鎖骨處的凹陷弧度剛好,直拉拉地隱匿到了肩膀處。
身材瘦是瘦,但卻很看有頭,該翹的地方,一點都不含糊。
剛才在車上,白歆坐到他腿上的時候,霍軼已經體會過了。
白歆身上還包著一條浴巾,隻堪堪包在胯上,不算太清晰的人魚線隱沒在了浴巾處,直勾著人獸忄生大發,把那條礙眼的浴巾扯開。
白歆穿長褲的時候,兩條腿又長又直,沒有多餘的贅肉,每一寸都生得恰到好處,線條流暢勻稱,真正印證了“腿玩年”。
書裡就著白歆的腿,提到過很多匪夷所思的姿勢……
反正看的時候,霍軼的腦子裡經常出現“這樣也可以?!”、“還有這種操作?!”諸如此類的想法。
大概是想到了書裡那些不可描述的內容,霍軼再低頭看著懷裡那個乖巧地抬著頭仰望著自己的白歆,又見他香肩外露,渾身軟綿綿地掛在自己身上……竟是罕見的有幾分不適應。
白歆見霍軼低著頭,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鼓起勇氣往上竄了一下,飛快地在霍軼的唇上點了一下。
“先生先生,我是草莓味的嗎?”
白歆的語調上揚,聽起來是真的既高興又興奮的。
霍軼沒有赤膊的習慣,所以哪怕是鍛煉的時候,他也都穿著速乾衣。隻是,因為出了汗,速乾一又是貼身的,就使得白歆能清楚地看到霍軼的身形輪廓。
身形高大,肩膀寬厚,孔武有力,非常的強壯。
穿著西裝的時候是帥的,嚴肅的帥;現在換了彆的衣服,又是另外一種帥法。
簡直帥得讓人合不攏腿。
霍軼的身材真的太犯規了!
明明大家都是男人,自己也有一米八的個頭,可偏偏在霍軼麵前,就跟顆小白菜似的。
被碾壓了。
然而,白歆卻並不覺得難過,甚至還有些歡喜,也很喜歡。
“我建議你不要亂蹦,不然浴巾就掉了。”
白歆本來就包得不算太嚴實,又這麼一個勁兒地在自己身上蹭,這條浴巾能苟多久還真不好說。
霍軼本來是想伸手推開白歆的,但白歆現在上身不著寸糸婁,真是碰他哪裡都不對……
“那先生……我現在是草莓味的了嗎?”白歆打從一開始就不在乎浴巾的問題,掉就掉了,他本來是沒打算搭浴巾的,隻是因為擔心霍軼覺得他太不知廉恥了,這才圍上了一條,掩飾一下自己的司馬昭之心而已。
白歆雙臂一收,踮起腳尖,完全貼到了霍軼身上。
霍軼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搭上了白歆的腰。
隻是,讓霍軼沒想到的是,白歆人瘦,腰居然也細得隻餘盈盈一握。
霍軼一時間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自己的手太大,還是白歆的腰真的太細了。
這麼一握,又覺得白歆的膚質果然如同肉眼可見的那樣,宛若上好的白瓷,細膩滑嫩……
霍軼本來的不自在現在又添了幾分。
他稍微錯開了視線,目光平視著前方,同時也側了臉:“我身上都是汗,現在要去洗澡,你彆鬨我。”
霍軼剛從健身房出來,折騰得滿身大汗。本來就想著趕緊去浴室洗個澡,卻沒想到他屋裡還有一隻膽大包天的攔路小白兔。
“那先生的意思是,洗過澡就能鬨了嗎?”白歆眨眨眼,吐息間全都是草莓的香氣。
“……”霍軼感覺到了久違的無力感,正在周身蔓延開來。兩個呼吸之後,霍軼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從容:“鬆手。”
白歆扁了扁嘴,不大樂意,但卻不敢違抗霍軼的話,隻是眼巴巴地看著霍軼,想等著霍軼收回成命。
然而,白歆從霍軼的冷然的臉上,沒有看到絲毫要他的意圖,仿佛他今天在沙發上聽到霍軼說的那樣一番話,隻是一個簡單的玩笑。
白歆悻悻地收回了手,退到了一邊,同時還小心翼翼地拉著浴巾,怕它會在這個時候掉下去。
霍軼的聲音不鹹不淡的,白歆聽不出他的情緒。
儘管白歆不願承認自己在人際往來上有些笨拙,但他確實在推測人心的事上不精通。這個時候,想來隻有順從、聽話,才能保證霍軼不生氣。
霍軼看了已經躲到一旁,低著頭白歆像是在反省的白歆,本是想說點什麼,但又覺得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好,乾脆邊往浴室走邊把速乾衣脫了丟進一旁的臟衣簍裡,一路把自己褪了個精光。
白歆悶不吭聲,卻也知道霍軼從自己身前走了過去,又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他不自覺就抬起了頭去偷看霍軼。
霍軼的身材比例真的完美極了。
白歆簡直要懷疑上帝在創造霍軼的時候,肯定把自己所有對美好的想象都傾注在了他的身上。
背部的肌肉順著霍軼每一個動作而繃緊、舒展,明明是很優美的樣子,可白歆就是覺察到了危險、蓄勢待發。
但這樣的危險卻沒有讓白歆退卻,反而讓他身上燙得厲害。
白歆目不轉睛地盯著霍軼的背影,直到這道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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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軼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白歆大概已經收拾好了情緒,睡衣也都換上了,很懂事地湊過來說:“先生,我幫您吹頭發。”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白歆睡在他的臥室裡,所以每晚都是由白歆幫他吹的頭發。
霍軼也習慣了,隨手把毛巾遞給白歆,這就坐到椅子上去了。
臥室裡的椅子雖是單人的,但也足夠寬敞,霍軼身形高大,坐下之後還是有很大的空餘。
他不常用臥室裡的椅子,以往白歆沒來,他給自己吹頭發的時候也總是站著的。
但現在,因為顧慮到白歆的身高,總是得坐下來才行。
白歆拿著吹風機站在霍軼身後,拉了拉電線,又站到了霍軼身前。
霍軼抬頭看他,看著他若無其事地靠近,若無其事地曲起腿,跪坐在椅子上,用雙腿把自己困住了。
霍軼看著白歆的動作,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白歆就把電吹風打開了。
電吹風的“嗡嗡”聲音很好地打斷了霍軼的話,把他那句問話成功地堵在了嗓子眼裡。
霍軼的眸光漸漸冷了下來。
白歆不敢去看霍軼的反應,隻神情專注地看著霍軼的頭發,手指在霍軼的發絲間穿梭著,心裡也不斷地在想:如果這個人,也能跟他的頭發一樣,在某些時候,對自己軟和一些就好了。
白歆本來就不比霍軼高,隻有扌廷直了腰背幫霍軼吹頭發,手臂才不容易發酸。
而且,他也不敢壓著霍軼啊。
抬高的手臂生生把睡衣撩起了小半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露出了一丁點兒腰線。
猶抱琵琶半遮麵的那種。
但是主人的心思卻是昭然若揭。
霍軼不喜歡超出掌控的人或事,而白歆現在,是顯而易見的不聽話。
不。
應該說,白歆已經捏準了他的性子,隻是在他能容忍的範圍內試探著。
霍軼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人,可這樣的心軟在商場上很容易會成為被彆人攻擊的弱點。
心軟,成不了大事。
霍軼從一早就知道了。
當年,她媽生下她之後就虧了身子,那時候,所有人都勸她爸再找人生一個,起碼生個兒子,以後好繼承家業。
她爸沒同意。
後來,她慢慢長大了,彆人又開始勸,勸她爸趁著現在壯年,找個年輕的女大學生,再生一個,不離婚,就代孕。說是霍軼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日後嫁了人,那老霍掙下來的家業可就都歸彆人了。
她爸還是沒同意。
她爸的掙的家業也不小,但所有人都認定了她一個女娃,沒法撐起整個霍家。
就因為她是個女人,生性心軟。
哪怕現在,莫名其妙成了男人,但霍軼還是很難去改變自己一直以來固有的想法。
是他一直以來強迫著自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霍軼一直看著白歆露出來的那一截柔韌的纖腰出神。
他在想,他是不是對自己太苛刻了,對白歆太苛刻了。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真的沒必要再守著以前的想法過活,也沒必要再這麼生人勿近了。
白歆在給霍軼吹頭發,霍軼那微微低頭的動作,是一點也沒瞞住白歆的。
而霍軼本身也沒想要瞞。
白歆不敢妄動。
他剛才自作主張的動作,已經惹得霍軼蹙眉了,再亂動,可能會被霍軼一把推到地上。
霍軼麵容淡淡的,整個人情緒也不算高,百無聊賴的樣子,好像對什麼都無所謂一樣。
白歆沒有覺察到這些,他隻覺得手中的熱度讓他有些難以適從。
等耳邊的“嗡嗡”聲停了,霍軼才抬起頭,看著仍跪在椅子上的、跟自己靠得很近的白歆,堪稱冷淡地問:“你喜歡我?”
白歆不知道霍軼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明明早就已經跟霍軼說過很多遍了,霍軼也回答過“知道了”,但卻不妨礙他再斬釘截鐵地說一遍:“我喜歡您。”
如果霍軼想聽,他能說上一晚上。
白歆這麼想。
霍軼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不是因為您的身份才這麼說的,我是真的喜歡您。”
霍軼抬起手,按住了白歆急於解釋的唇,扯了一抹笑,卻很是不近人情:“你覺得以你的身份,配我,合適嗎?”
白歆錯愕地瞪著眼睛看霍軼,他知道霍軼這話問得一點都沒錯,他心裡有委屈,但是他也是真配不上霍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