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霄珩發現霍軼格外在意手機,而霍軼這樣的舉動,就跟在緊張手機那頭的白歆似的。
這樣的認知,讓婁霄珩心裡很不爽。
婁霄珩的脾氣一上來,自然什麼都不管。當著霍軼的麵砸東西,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的。
以前,婁霄珩一生氣,要麼就跟霍軼冷戰,要麼就砸東西。
霍軼總是會來哄他的。
婁霄珩見地上的手機不亮了,被自己摔壞了,心裡頓時暢快極了,對上霍軼的眼裡也有著明顯的得意。
霍軼沒有理會婁霄珩挑釁似的眼神,在手機被搶走的那一刻,霍軼對婁霄珩的厭煩幾乎是已經達到了頂峰。而現在,婁霄珩當著他的麵把手機給砸了,霍軼反而很平靜。
這感覺就跟個氫氣球似的,飛到空中,到了一定的高度,“噗”一下破了。
霍軼自己的脾氣也算不上太好,簡單來說——誰還不是個小公舉呢?!
霍軼見手機已經不在婁霄珩手裡了,也懶得跟他客套,直接一把就將他甩開了。
婁霄珩被霍軼甩得踉蹌了兩下,才穩住身形,捂住手腕,惡狠狠地瞪著霍軼。
霍軼是真無所謂,絲毫不在意婁霄珩的視線,隻看著地上黑屏的手機皺眉。
還不等霍軼上前去將手機撿起來,管家就已經趕了過來,替霍軼撿起了手機。
管家本來就在不遠處,自然也聽到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但霍軼的事從來都不是他們可以管,可以置喙的。
此時,管家撿起手機之後便按了按開機鍵,發現無法開機了,恭敬地對霍軼說:“先生稍等,我去取備用機來。”
霍軼頷首:“嗯。”
管家離開了之後,霍軼才轉身去看一旁的婁霄珩,眼裡帶著明顯的不耐煩,懶得再跟他多說廢話:“滾吧。”
婁霄珩臉上一陣紅白,隻覺得丟臉不己,就連之前因為在手機裡怒斥白歆、丟掉了霍軼手機而產生的那陣暢快也在霍軼這冰冷的一個“滾”字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婁霄珩在婁家受寵,也一直都被外人也捧得很高,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而且,對他說“滾”的這個人是霍軼。
是以前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對他說的霍軼。
婁霄珩覺得心裡堵得難受。
霍軼怎麼能變成這個樣子呢?
以前的那個疼他、寵他的霍軼去哪裡了啊?
·
霍軼在洽談話見到婁霄珩起,就覺得這個婁霄珩,放著不管也是個隱患。他本來是想趁著今天婁霄珩主動找上門的功夫,跟婁霄珩說說清楚的。但讓霍軼沒想到的是,婁霄珩的行為實在是太幼稚了。
婁霄珩站著沒動,隻是一臉傷心地看著霍軼:“阿軼?”
霍軼見婁霄珩不動,乾脆把剛才在見到婁霄珩時想說的話說了:“我留白歆在身邊,跟你沒關係。”
婁霄珩一聽霍軼主動提起白歆,也不再捂著手了,而是走到霍軼麵前,仰著頭跟霍軼對視:“那你說,他為什麼會跟我長得這麼像?!你敢說,你不是因為他長得像我,所以才把他留在身邊的?!”
霍軼剛要說話,就見管家很快趕了回來:“先生,您的手機。”
霍軼看都沒看,隻“嗯”了一聲,隨手將手機揣進褲兜裡,又轉而看向了婁霄珩,很肯定地說:“不是,跟你沒關係。”
霍軼的語氣很認真,婁霄珩竟然沒能從中聽出一絲一毫的虛假。
“不可能!”
婁霄珩難以置信地看著霍軼,情緒很激動,語氣焦急:“如果不是,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他跟我長得這麼像?!”
霍軼本來是漠然地看著婁霄珩,但是一聽到婁霄珩這麼問,霍軼立刻就笑了:“我認為,這個問題,你可能需要回去問你爸。”
婁霄珩被霍軼這話給噎了一下。
霍軼在他離開的這三年,變化真的太大了,大到婁霄珩都懷疑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地認識過霍軼了。
可是,一想到霍軼以前對自己的好,婁霄珩立刻軟了語氣:“阿軼,我知道你是在氣三年前我跟你分手。但我那是迫不得已的,我爺爺年紀那麼大了,身體又不好,受不了刺激……”
霍軼靜靜地聽了一會兒,這才打斷了婁霄珩的話:“你不是因為婁老爺子受不了刺激。”
婁霄珩一怔。
霍軼笑了,語氣中帶著憐憫和嘲諷:“你隻是舍不得你婁家小少爺的身份罷了。”
婁霄珩被霍軼這麼當麵戳穿了心思,臉上有些掛不住,但嘴上卻還是強辯道:“不是的……”
霍軼本來隻是詐一詐婁霄珩,但是婁霄珩心裡有鬼,眼神一閃,就讓霍軼抓了個正著:“是不是,你心裡清楚。”
看著霍軼冷峻的臉,婁霄珩來之前所有的信心都不見了,以至於他連狡辯的話都顯得很無力。
霍軼冷眼看著麵前這個有些萎靡的婁霄珩,什麼都沒有說。
霍軼穿越過來之後,也曾聽說過原身的性格。
婁霄珩有少爺脾氣,那原身又何嘗不是?
原身的脾氣其實一點也不比婁霄珩小,但是,從霍軼這兩次跟婁霄珩的接觸來看,原身跟婁霄珩在一起的時候,肯定是原身在讓著婁霄珩的。
而霍軼卻不是那種會慣著彆人壞脾氣的人。
所以,隻能說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婁霄珩見霍軼全程都冷著臉,心裡忽然有些透不過氣。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歡霍軼,但他卻知道,除了爺爺、母親之外,對他最好的人就是霍軼了。
彆人對他好,是因為他姓“婁”,可霍軼對他好,隻是因為他這個人。
婁霄珩垂著的手指尖微微顫了起來。為了防止被霍軼發現,他乾脆將手指蜷了起來:“阿軼,這三年,我真的很想你。”
尤其是在爺爺去世了之後,婁霄珩才愈發感覺到霍軼待他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