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被霍軼這突如其來的,類似於告白的話給驚得都傻了眼了,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今天這一通電話接的,讓白歆整個人就跟坐在雲霄飛車上似的,忽起忽落。
現在……雲霄飛車已經停了,就等著白歆下車,可他反而更加無措起來。
霍軼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白歆說清楚的,所以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態度很嚴肅,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成分在。就算是在跟白歆剖析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但霍軼顯然沒有一丁點不好意思:“我剛才說‘像在包養你’,隻是一句玩笑話,但是你顯然不認為那是玩笑。”
白歆張了嘴剛要解釋點什麼,但卻覺得自己嘴裡的那些話都是狡辯,根本經不起推敲。
“那麼,我現在問你,也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霍軼看著窗外開始緩緩落下的雪花以及快步走過的行人,問:“為什麼你會有那樣的想法?”
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在包養你?
白歆從一開始就繃得很緊,在霍軼說話的時候,白歆也屢屢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但卻發現自己心裡所想著的,能夠說出口的所有的話都蒼白得不得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霍軼說,他對於兩人的關係,其實一直都很沒有底氣。可能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到白歆覺得霍軼根本不可能會真正喜歡他,大到他有了自慚形穢的想法。
霍軼的話裡其實沒有太多責怪的意思,白歆甚至還從霍軼的語氣裡聽出了幾分包容,可白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答。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幼兒園小朋友,在老師麵前,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哭著聽訓。
霍軼是一個很能沉得住氣的人,但是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有幾分急躁。而這樣的急躁,在手機聽筒的安靜裡變得越來越明顯了。
霍軼知道自己會這樣的情緒並非全都源於白歆的沉默,還因為,他現在跟白歆相距萬裡。
今天確實不是一個開誠布公談話的好時機,如果不是因為他被白歆心中的想法無語狠了,他不會選擇這樣一個時候跟白歆說這些。
是應該當麵說的。
隔著手機,他看不到白歆的反應,也聽不出白歆的語氣……
霍軼放緩了呼吸,又等了一會兒。
多數時候,霍軼是不喜歡猜的,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猜”就很可能會讓很多原本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
就像現在這樣,白歆一聲不吭的時候,霍軼就會忍不住去揣測他心裡的想法。
霍軼在穿越初期,自認不論是對白歆還是元襄的性格以及心態都有一定的了解,可是現在,隨著身處其中的時間漸漸變長,他會在某一個瞬間產生近似於恍惚的不確定。
“算了。”霍軼緩緩地闔上了眼睛:“等我回去再說。”
白歆還在思考著該怎麼跟霍軼解釋,就聽到霍軼說了這麼一句。不知怎麼,他竟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如釋重負的感覺,他暗自鬆了口氣:“那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吧。”
霍軼本來就打算明天回國的,剛才跟白歆說想多呆幾天不過是逗逗他而已。
現在?
霍軼連逛街的心情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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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軼回國的時間是早就已經定好了的,而這一次出國開會也理所當然地上了財經報道。
拍攝鏡頭隻是在霍軼的臉上短暫的停留了一秒,但在一眾稍顯年長的與會者之中,霍軼年輕俊朗的麵孔還是很能給人留下記憶的。
更彆提,他還有個華國首富的身份在。
財經雜誌與報紙倒是不吝篇幅與筆墨,除了提到這一次長達三天的會議的內容外,還重點提到了霍氏和婁家這樣的華國大型企業和集團。
霍軼從徹底掌權開始,就已經開始有意地減少接受采訪和上各種訪談節目,這一次也不例外,讓鐘特助拒絕了幾家媒體要求的獨家采訪之後,霍軼就啟程返回國內了。
與霍軼不同的是婁仲衍,也就是婁霄珩的二伯,大剌剌地接受了幾家國內外知名媒體的采訪,並且在采訪中侃侃而談,不光針對這次會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還大膽預測了未來一段時間華國的經濟走向……
婁仲衍這邊的采訪剛結束,霍軼還在飛機上的時候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鐘特助將事情說完,看著仍半躺著的閉眼小憩的霍軼:“董事長?”
霍軼這才睜開眼坐了起來:“還是太急了。”
霍軼說的是婁仲衍。
婁仲衍實在是太著急了,急到婁老爺子的死訊還沒有對外公布,他就已經想要照搬霍軼之前的模式,想要借著輿論將婁家的產業吞吃入腹。
也不看清楚婁家的具體情況。
霍家這邊,霍老先生去世的事從一開始就沒有瞞住:除卻原身沒有擔起責任之外,還有就是有人在拉後腿。
霍軼穿過來的時候麵對的就是一大堆爛攤子,不得已之下才選擇采取了這種方式,快刀斬亂麻。
可婁家現如今的情況明顯比霍軼當時要好得多得多。
從年前婁老爺子去世至今已經有挺長一段時間了,好好部署一下,是完全可以平穩地度過危機的。
霍軼是獨子,霍老先生潔身自好,外頭沒有胡亂留種。這樣一來,原身自己的股份再加上霍老先生的股份,控股霍氏綽綽有餘了。
婁家當初因為婁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不允許分家,現在老爺子沒了,一家四個兄弟,外帶還有兩個姐妹,不光外頭有麻煩,關起門來,裡頭同樣也輕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