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陛下……您真的不明白臣妾想要的是什麼嗎?您隻是裝作不明白罷了!”

“不要再拿您給不了的東西跟臣妾開玩笑了,臣妾也是人……”

誰是陛下?這個愛哭的人想要的又是什麼?

文鳳真麵上攜了慍色,瞟了桌上的骨牌一眼,目光落在她拿的那副骨牌上,停留許久,忽然一掃而落。

“嘩啦”一聲清響。

馮祥嚇得戰戰兢兢,一塊塊將骨牌拾起來,不明白為何殿下贏了,卻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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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祥來送了趟東西,一揭開盒子,躺著一對紅榴石耳環。

他賠笑道:“今日遼姐兒傷心了,殿下賠給您的。”

遼袖悶悶地掩上盒子,不願再瞧一眼,他以為這樣便能收買她嗎?她絕不會戴一次。

這幾日街頭小巷傳遍了岐世子逼死良婦一事,都曉得他什麼德行,禦史那邊列了老長罪名的彈劾狀,隻是奇怪,文官集團怎麼忽然將目光放在岐世子身上了,故意跟他過不去似的。

愈到年下,街麵越熱鬨,王府外停了一輛軟轎,宋搬山特意來接遼袖。

請示過老祖宗後,一大早遼袖便出去了,鵝黃圍領鬆鬆地係著,雪白狐裘毛茸茸,眼尾鼻頭微紅,整個人冰雪清甜,神態宜人的嬌憨,打扮得怪漂亮。

宋搬山陪她去鹿門巷看了門臉兒,兩個人又吃了小餛燉,買了新勝、絹花、燈籠……一些市井小玩意兒。

他雖是高官之子,一點架子也沒有,做事又利索,難得可貴的是一心討好她,沒有半點兒讓她不安。

夜裡掛上高高的大紅燈籠,她才回來,攜了風雪氣,麵上仍是笑意,一主一仆兩個人語笑盈盈,她手上還拿了把新油傘,點綴朵朵綠梅。

這點笑意落在書房中一雙鳳眸眼裡,有些晦暗不明。

文鳳真站在窗前,腰杆極直,隨意地將書卷放下。

不用他問,馮祥奉茶的時候便小心翼翼地說:“遼姐兒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玩兒得很高興呢。”

他不言不語,室內頓時冷寂了一分,良久,才淡漠地啟口。

“不像話。”

馮祥順著話茬:“畢竟遼姐兒是寄住在王府裡的,還有婚約在身,雖然得了老祖宗授意,跟一個外男出去一整日確實有些——”

馮祥顫顫巍巍一抬頭,這一整天,自遼姐兒歡歡喜喜地出門後,殿下手裡的書頁就沒翻過一麵……

*

陸稚玉看過了老祖宗的信,嘴角不自覺揚起。

婢女點了盞燈,問道:“小姐看了什麼這樣高興。”

陸稚玉淡淡地將書信收起:“下個月元宵,咱們去首輔府赴宴,老祖宗特意吩咐了要我和她坐一桌,叫爹爹一塊兒商量日子,是按老王爺的遺書呢,還是請皇後娘娘直接賜婚,今年就把日子定下來。”

“這是好事呀,小姐您終於心願得償了!”婢女眉眼彎彎。

陸稚玉拿起剪子,剪了一下燈花,神情溫柔:“隻要能看著他,我心底就很高興了。”

她忽然想起什麼,不易察覺地蹙眉。

“聽說那位遼姐兒今日同首輔家公子出去遊玩了一整天?她不是已經定親了嗎?”

婢女笑道:“那可不是。”

陸稚玉輕聲說:“可惜岐世子被禁足在家,連他的未婚妻跟人跑了都不知道,真是丟儘顏麵,倘若有人能告訴他便好了。”

婢女眼珠一轉:“隻怕岐世子要瘋得厲害呢。”

婢女又小心地問道:“隻是小姐,那遼姐兒身份低微,咱們何必對她未雨綢繆。”

陸稚玉心思敏慧,讀過許多書,自小在宅院中耳濡目染,她放下剪刀,一雙瞳仁不動聲色地望向了婢女,眼神幽晦。

“你根本不懂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