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 / 2)

他欣賞著她這副惶恐不安的可憐樣,麵無波瀾,壓下心底隱隱的興奮。

文鳳真目光略微下移,眼底意味深長。

她隻攏了他的狐裘,寬寬大大,裡頭未著寸縷,愈發襯得身段瘦削風流,領口微露,皮膚白膩,墨香一縷一縷遞送,克製……卻挑撥得人潰不成軍。

岐世子流氣地笑了一聲:“哎,殿下您怎麼……”

花影斑駁,男人沉靜的側顏,落下一個字:“滾。”

岐世子背著手,知趣地晃了幾下,走了,臨走前還不死心地往裡頭望了一眼。

他想:淮王殿下平日裝得不近女色,沒想到白日便急不可耐地宣/淫了,也不知哪家小娘,光聞見那股幽香便勾得人心癢。

遼袖鬆了口氣,壓下心底驚恐,文鳳真雙手攤開,長睫微垂,盯著毛茸茸的小腦袋,嘴角銜起淡淡笑意。

她一雙手仍攥著那條玉蟒腰帶,指尖微微泛紅。

“你還拽著不放?”他盯著她。

遼袖驀然鬆手,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

文鳳真笑意頓斂,俯身,雙手環在她兩側,心底一陣亂竄的躁意。

她以為屋子變熱了,藥勁湧來。胸前劇烈起伏,耳垂泛起不自然潮紅,藥勁上來,若非他在,她真想解開狐裘,散散熱氣,涼快一會兒。

她一咬牙,彆開頭,唇瓣幾乎被咬得沁血,滿額頭香汗。

“撒手……”

文鳳真皮膚下血液湧動得愈快,體溫驟升。他略按下眉眼間的躁意,波瀾不驚道:“安分吃藥。”

文鳳真隨身攜帶解毒藥丸,隻因整個京城想他死的人實在太多。

他從繡囊取出一粒,修長雙指撬開她唇齒,少女懵懂的情態動人,唇瓣顫顫巍巍,濕潤冶紅,銀絲牽扯。

他眉心一動,手指離開時,用力碾了一下她的唇。

遼袖咳嗽了兩下,再一抬眸,文鳳真已站在門前,側身瞥了她一眼。

他那雙鳳眸格外迷惑心神,淡雲春景,闊麗的十裡湖泊,不能長久地盯。

平靜妖異之下,分外危險。

文鳳真踏出門檻,想到了什麼,淡淡吩咐馮祥一句:“彆讓岐世子走了,給我把他看好。”

馮祥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殿下明淨的側顏不辨情緒。

他走後,遼袖撐著發軟的腿,胸口提了一口氣,不敢鬆懈,整個人仿佛劫後餘生般,指尖已被掐青了。

馮祥喚來兩名小婢女,伺候遼袖穿上乾淨衣裳,梳攏發鬢,喝了口滾燙的參湯,她覺得活過來。

直到宋公子趕來,她才心裡徹底踏實下來。

失控的馬,酒裡的藥,讓她心頭蒙上一層陰霾。

文鳳真雖然行事跋扈,但若不是他,她或許已經被岐世子欺辱了。

她口中淡淡藥香苦澀,唇瓣上仿佛殘存著他指腹的溫度,遼袖不禁蹙眉。

還好,宋公子今夜會向皇後提出退婚一事。

她心緒不寧,隻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

天色漸晚,客堂燈火通明,鬨嚷一團。

遼姐兒的馬失控狂奔,生死未卜,老祖宗揪著怕子捂在胸口,眼底淚珠顫顫。

“遼姐兒她才從莊子接回來,自小體弱多病,彆說騎馬了,連碰一根鬃毛都沒有,是哪個奴才看著她騎馬的!”

眾人一團慌亂,隻記起一個陌生頭臉的老奴帶遼姐兒騎馬,至於是誰,人群裡打了個轉子,這人還揪得出來麼?

老祖宗一拍佛珠,眉色斂去慈悲:“找不出這個奴才,那便是有人存心為之。”

她聲音寒冽如冰,吃齋念佛多年,許多人忘了,她曾是隨父從軍的女副將。

此事出在首輔府中,一個小小的奴才,竟然讓他逃了去,眾人都嗅到暗流湧動。

皇後不言不語,神情凝重,良久,緩緩啟口:“張瑕,你去找。”

身後的年輕宦官站出來,清直肅然,低眉斂眉,應聲:“是。”

雪芽小臉泛紅,眸光盈盈欲碎,她走出幾步,站在庭院中,對著那道背影喊了一聲。

“張中使……”

海棠香隨東風吹拂廳堂,雪輝爬上屋簷。

張瑕背影一僵。

雪芽泣不成聲:“麻煩您……一定要找到遼姐兒。”

張瑕微微側頭,寬大袖袍下,指尖攥得生疼,他溫潤地笑道。

“雪芽姑娘,你說的事,我從來都會做到。”

宴席散去,隻留下內眷憂心忡忡,不消片刻,風雪聲小了。

張瑕拂開簾子,果然將遼袖帶過來。

遼袖麵色蒼白,進了屋子,被燈火烘出融融暖意,忍著眼底淚光,她心知還有更重要的事。

“我沒事,讓您擔心了。”

老祖宗撚快了佛珠,口中直稱:“回來就好。”

雪芽感激地望了張瑕一眼,隨後扶住了遼袖,她發現遼袖的衣裳換了。

皇後望著遼袖,浮現溫和笑意:“你娘親昔年與本宮……是摯交密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情誼,如今見到你,便想到你娘親年少時,我心裡竟有些欣慰。”

遼袖深深地俯首行禮,寧王在席間緊緊盯著她,見她無大礙,才鬆了口氣。

遼袖聲音極輕,卻清晰得令所有人聽見。

“我有一事要稟報皇後娘娘。”

她抬頭,竭力穩住心神,不破不立。

“方才我在府裡遇到了賊人,幸好……幸好宋公子及時趕來救下我,否則袖袖便不能活著回來了。”

賊人?內眷們交頭接耳,皇後麵色微滯,沉聲問道:“你可看清賊人的長相了?”

眾人錯愕間,宋搬山攜了一群執棍的家奴進來,他掃視一圈,目光最終落定在陳氏身上,清淨的麵容攜了怒氣,朗聲道。

“私闖我家宅的賊人還能有誰,信國公府不是最明白嗎?”

左手邊的陳氏被他一指,麵色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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