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不感情線的不知道, 霍揚總之是害怕極了。
他被兩個保鏢壓製住,一動不能動,看到謝然小心翼翼麵對時敘的模樣, 心中最後一點僥幸蕩然無存。
能讓謝然如此優待,又聽說不可一世的俞涼對人禮遇有加,這尼瑪, 這得是多高的身份。
霍揚隻能垂著頭,伏低做小道:“謝總,我剛剛喝醉了。”
人群中頓時傳出奚落聲。
謝然確定時敘沒事, 偏過頭,神色重新變得理智冷淡。
他看向霍揚, 聽到他的話, 沒有像人群一樣笑出來, 也沒有多餘的情緒給他, 像是再平常不過道:“那送霍總出去醒醒酒。”
白衣少年站在一旁, 幸災樂禍的笑出來。
謝家是莊園,湖水噴泉眾多, 送人出去醒醒酒, 難受不說,可真是把人臉皮都扒下來。
可是卻沒有人敢說什麼, 更不要說求情,他們擠破頭才來到這裡, 不是要給人出頭的。
霍揚聽到, 身軀倏然直起, 不可思議的睜大眼,顯然他也想到什麼。
這下,麵對謝然時的恐懼通通轉化為不滿:“謝總,你這樣做,是想要與霍家為敵嗎?”
他這樣說,原本是用霍家的臉麵向謝然施壓,畢竟同為大家族,即使謝家勢大,也不能公然對霍家人無禮。
那是要與人交惡的。
不料謝然聽到,水玻璃般的灰眸淡淡,仿佛十分疑惑的看過來:“霍家,你說了算?”
“噗——”
“嘶——”
這下,連一旁安靜無比,看神仙打架的人群裡都沒忍住,傳出好幾道笑聲。
謝然這下,可是一點沒留情麵,把霍揚臉皮撕了遍。
他說完後,微微抿唇,偏頭對時敘眨了眨眼,與麵對霍揚的冷淡淩厲不同,這時候的他滿身柔軟,好像撲騰著毛毛想要被rua被誇獎的幼崽。
時敘沒忍住彎彎眼睛。
事情到這裡,幾乎不會再有什麼變故,霍揚被保鏢拖出去醒酒,嚇得瞳孔驟縮,雙腿虛軟。
他知道謝家龐然大物,不好招惹,但沒想到謝然能這麼狠,自始至終,竟然不打算給霍家一點兒臉麵。
要知道,如果今天他真的被拖出去,明天他就徹底的沒了臉,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霍揚掙紮的聲音頓時淒厲起來。
與他對視的人,大多若無其事的默默彆過眼,不然能怎麼辦?想欺負人家,反被人家家裡人找上門來打了回去,誰還能說什麼?
技不如人,就願賭服輸唄。
大多數人彆著眼,心中忍不住想。
而這這種情況下,一道:“稍等一下。”的嗓音就格外引人注目。
眾人驚訝的看過去,想知道是誰這個時候要與謝家作對。
便看到一名妝容精致,氣息迫人的女士在眾人簇擁下,拿著酒杯,緩步朝這邊走過來。
她是個極漂亮的女士,即使歲月為她的眼角增添紋路,也無損她的美麗,隻是讓她更加沉澱,正是霍揚的姐姐霍妍,霍女士。
不少人心中便了然,眼中露出奇怪神色,知道這件事今天就這樣了。
霍女士拿著酒,說明原本並不關注這邊,隻是在與人談什麼事。
她出聲,大概率不是為了救下霍揚,而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趕過來挽回霍家的臉麵。
同為家主,她不在的時候,謝然想怎麼做都可以,她既然出現,即使是謝然,也不好太過咄咄逼人。
謝然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卻沒有說話,隻是用詢問的目光看回去,似乎在說,我可以看在你的麵子上放過他,但你不行。
他冒犯了我十分重要的人,我為了霍家的臉麵不追究,但霍家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
這才是神仙打架。
方才竊竊私語的人群大多垂下眼,做出安靜如雞的姿態,屏氣凝神看向場中央的兩位家主,不敢參與進去,甚至悄悄回避。
霍女士看著謝然,唇邊彎出笑意,這裡是謝家主場,該給的麵子她當然會給,隻是看謝然的模樣,並不是隻要麵上過得去就可以。
思及此,霍妍淡淡垂眸,看地上癱軟一團的弟弟,淩厲的眸子裡微不可查閃過厭煩。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她思索著,被禁錮的霍揚眼眸一亮,知道這是機會,忙道:“姐,不能讓他這樣,這樣下去,咱們霍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霍妍不悅,可是知道霍揚說的並沒有錯,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她不會讓謝然做太過分。
這麼想,霍妍微微抬眸,看向事情發生的起點,謝然身邊側著身,隻能判斷出氣質很好,卻看不太清神色的青年。
同時道:“這樣吧,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霍揚,並讓他向這位先生道歉,今天畢竟是謝先生生辰,不如……”
她說著,話沒說完,看到時敘因為她的話語,微微偏頭看過來,清雋而訝然的麵容。
霍妍微怔:“是你?”
*
霍妍與時敘認識的比較簡單,過程卻並不容易。
那時候親弟弟為了與她搶奪家產,聯合外人騙走了她年幼的兒子,小不點才六七歲,茫然無依的被丟棄在千裡之外。
霍妍瘋了一般把霍二少送進監獄,把霍三狗一樣打壓,也換不回她的小孩。
霍家傾儘全力,從未放棄過,找了很多年,才有消息傳過來,說在S市一所中學,好像有少爺的消息。
不過不叫俞涼,而叫時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