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何氏和寧貴太妃那會的擺件布料頭麵,要不是母親的嫁妝就是用母親陪嫁莊子鋪子的產出買的。”
“幾年前,我找來了母親的嫁妝單子,才發現,我們兄弟手中既然沒幾件母親的嫁妝。回想起來,好像全被毓兒帶進了宮,而那些很多都是從何氏和寧貴太妃手中搶的。”
“說到孤立?也許是那些小姐們看不起她的身份。”
看著弟弟呆了的表情,容學謙苦澀不已,要不是夫人細細與他說,他也是一葉障目。有些話,他沒臉說,那就是他們兄弟可能是被何氏、寧貴太妃愚弄了,至於父親,他不想去想。
“可她善妒,打壓寧貴太妃總沒有錯吧?”容學禮不願承認自己錯了。
“善妒?那也是先皇寵的。先皇願意的。”
“那她自私自利不顧全大局,讓我們容家落得如此地步,總是她的錯吧?”這話壓得很低。
“我們都錯待了她,她為什麼要為我們考慮?你看,我們捧著的寧貴太妃又為我們考慮了嗎?京中誰不笑我們雞飛蛋打。”
如今他們容家雖然還是一等承恩公府,但在京中是被孤立的存在,眾人閒話的作料。
而容家眾人中,數他和弟弟容學禮被人議論得最多,大家譴責他們不孝,母親去時都已經是13歲的大夥子了,卻喚一個由妾扶正的繼母為母親,枉顧生母的生養之恩。
大家笑他們愚蠢,有一個嫡親的位高的又受先帝恩寵的妹妹不親近,反而捧著一個庶妹。
閉了閉眼,容學謙邁開步伐往自己住的院
子去。
已經回不去了,當年他為了容貴太妃和何氏,對她大吼大叫,厭惡她。如今他雖然錯了,但缺失的感情補不回來,而他為了子孫,不惜把父親的病重宣傳得人儘皆知,更是大張旗鼓的讓人往江南送信,為的就是逼她回京見父親一麵。
但顯然,他的算計落空了!
而經過這一茬,她更不會認他了吧!
……
容舒蘭(番外)
頭發已經稀疏的容舒蘭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睛想著往事。
當年,元隆帝在她手中斷氣的那一刻,她心中再也激不起半點愛意。
很奇怪,在那之前,她雖然恨極了元隆帝,但她心底明白,她還是愛他的。要是沒有愛,又何來如此深的恨呢?麵對他,她還是被他吸引。
但在元隆帝斷氣的那一刻,再看他時,她就覺得這就是一個油膩的老男人,還挺著一個大肚腩。就這形象她嫌棄得不行。
好像是眼前突然沒了濾鏡一樣,再看,哪哪都不順眼。
等看著元隆帝下葬後,她以為這事就翻篇了,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做了什麼。
萬萬沒想到太後居然知道她動了手腳。
慶好,太後為了不連累到自身,放過了她。
但回到府上,她還是提心吊膽的,害怕太後反悔了,她覺得以太後對她的厭惡不可能放過她的。但一日又一日,等來的卻是太後啟程前往江南行宮。
不過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安心。
這樣的日子過了二十年,一直到太後薨世,她才徹底安心。
“老祖宗,客人已經到了,您該出去了。”一身郡王妃裝扮的中年女子從外麵進來,附身在容舒蘭耳邊說道。
容舒蘭睜開眼,任由這女子撫她起來,再扶她出去。
對了,這位是她曾孫媳婦,如今的信郡王妃。
當年回京,在義王府住得不開心,就搬到了信王府,這麼一住就是50多年了。
今日正是她93歲壽辰,因為長壽,她從被邊緣的寧貴太妃成了皇家的祥瑞,三節兩壽,宮中的皇帝皇後都讓人送厚禮過來。
當然,現在的皇帝早就不是周明輝了,而是周明輝的孫子。
不過,她活得一點都不開心。
活得太長,身邊早就沒有可說知心話的人。
曾孫子和曾孫媳婦看著對她很孝敬,但她明白,他們看中的隻是她高齡這份祥瑞罷了。要是她沒了,信王府又得門可羅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