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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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崎紅葉依舊保留了一份疑心,表示這份資料的真偽需要查證。

太宰治對此沒什麼意見,隻是轉身就宣布了自己上位的消息,打了正在情報部門的尾崎紅葉一個措手不及。

按照常理來說,一旦首領發生什麼意外,身為最高乾部和首領弟子的太宰治確實有權利暫時接管港口黑手黨,然而這件事帶有很多疑點,他們還不能確定太宰治所說是真是假,他就這麼急切地宣布這個消息,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尤其是經曆過先代時期和森鷗外上位這件事的老人們更是敏銳地嗅到了其中蘊含的血腥氣,首領突然失聯,唯一知道內情的最高乾部急切地想要上位,是個人都知道這不對勁。

如果更熟悉太宰治的人在場,比如後來回到橫濱的中原中也或者一直按而不發的尾崎紅葉,就會感到另一個疑問。

——為什麼這個消息在突然之間傳得這麼快?如果太宰治真的願意的話,他明明可以將這次的篡位謀劃得更精密,比如先限製消息的傳播,等到事成之後再對外公布,絕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中高層差不多都得到了消息或者聽到了風聲,將港口黑手黨推到搖搖欲墜的邊緣。

匆匆趕回的旗會五人組在路上就聽到了風聲,聚到一起一合計,決定先來見中原中也。

見麵之後,得知邀請並不是他發的,他們自然而然的做出推理,認為這其實是首領的密令,也許是因為他之前就一直忌憚太宰治,所以留了後手。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中原中也都快要氣死了。

果然信什麼都不能信某個青花魚,這才安生了幾天,又開始找事。

從夏夏口中得到指引之後,他先去了武裝偵探社,得知亂步此時正在北海道出差,無奈地隻能滿橫濱去抓貓。

掛斷電話之後,夏夏終於拿到了橫濱的最新情況,正如中原中也所說,太宰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踢走了森鷗外,宣布自己上位。

她看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感覺是荒唐。

不是因為太宰治終於忍受不了森鷗外踢掉他上位,而是他似乎自己一個人就把這件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然她肯定不會到現在才接到消息。

還有中也回去這件事,森鷗外當時的態度確實有點奇怪,也許真的是他安排中也回到橫濱的,但是最後的勝利者還是太宰治,不知道是因為他提前了行動還是因為中也晚了一步。

每種可能性都有一定的操作空間,所以暫時不好判斷,但可以確定的是,太宰治肯定提前就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做了個小安排。

這一波就叫做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她冷靜地分析出太宰治想要成為首領大概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是以前他明明很抗拒這件事,為什麼突然改了主意?

當然了,這種原因她可以回去之後再慢慢追究,現在有一個更要命的事情。

她必須立刻趕回橫濱保下太宰治。

因為她懷疑如果不回去看著,這隻貓可能真的會把自己作死。

這樣可就不好了,夏夏冷靜地想,蘭堂還沒能跟他親切交流一番呢,太宰治怎麼可以死?

橫濱的消息這才如同雪花一般飄來,可見此前確實被人攔截了不少情報。

她匆匆告了個彆,還沒等蘭波反應過來,就匆匆帶著痣城劍八和路上偶遇的但丁一起回了橫濱。

好不容易回巴黎一趟,蘭波和魏爾倫被不少熟人絆住了腳步,大家打著關心老朋友的旗號,其實都是來吃瓜的,因此一時之間兩人還脫不了身。

夏夏在巴黎的這段時間也過得非常充實。

第一天到的時候,是波德萊爾和雨果來接的他們,波德萊爾帶他們去了蘭波以前很喜歡的一家小酒館,他們一起品了酒,還吃了一頓簡餐,等倒完時差之後,他們才陸陸續續見到其他人。

夏夏一直對公社非常好奇,因為這是一個情報相當不透明的機構,他們的保密工作簡直嚴密到不可思議,因此她一直懷疑公社內部可能有相關的異能者,能力大約是隱藏情報之類的。

她猜得果然沒有錯。

來到巴黎的第二天中午,夏夏準備去外麵逛逛,中也要去見見巴黎的朋友們,有了義骸之後逐漸接手了情報網絡的痣城劍八跟他一起去見小羊羔們,蘭波和魏爾倫還有一大群老熟人要應付,所以她就一個人出了門。

她一路走走停停,跟不少人交談過,直到夜幕降臨,她走到了一所高中附近。

學校大門沒有關,明明已經是晚上,但卻有很多人走進學校大門,仔細一看,走進學校的人各個年齡段都有,夏夏感到好奇,於是跟著他們走了進去。

她隨著人群進入一間禮堂,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夜色已經悄悄降臨,細碎的星子灑落天空,耳邊有人們的交談聲,他們有的是中年人,有的是老年人,還有正在上小學的孩子,大家壓低聲音交談,依然顯得這個禮堂教室有幾分煙火氣的嘈雜。

過了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夾著一本書走了進來,他沒有找一個座位坐下,而是站到了講台上,將手裡的書隨手放在講桌上,打開了話筒。

他以‘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eest)’開頭,做了一場演講。

夏夏注意到,在他走進這個禮堂的時候,所有的人瞬間安靜下來,他們用一種敬佩的、喜愛的目光看著講台上的男人,專心致誌地聽他的演講。

那個男人看上去非常親切,說不清為什麼,但他似乎是那種一眼就會讓你喜歡的人,你會想,能夠成為他的朋友一定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這場演講涉及到了很多哲學的問題,又像是講座,人們隨著他的講述間或性地皺皺眉頭,又或是恍然大悟,然後提筆記下一些東西,一切都顯得十分井然有序。

這場演講結束之後,夏夏很想跟他交談,但是有太多的人圍著他,所以她坐在座位上等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離開,那個人的目光看向了她。

他走過來說:“你好,可愛的小小姐。”

他笑了笑:“我早就聽阿蒂爾提起過你,但是你應該還沒有見過我,我是讓-保羅·薩特,為了區分我和魏爾倫,叫我薩特就好。”

夏夏站起來向他問好:“您好,薩特先生,我剛好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您。”

“存在是什麼?”

“存在就是實在。”薩特微微一笑,“我剛剛的演講中講了很多東西,你也聽得很認真,所以我認為這大概不是你真正想知道的東西。”

“你每天都能看到很多東西,聽到很多東西,所以你必須做出決定,很多決定讓你感到高興和快樂,也有很多決定讓你感到痛苦,我說的對嗎?”

他頓了一下,說:“其實無關痛苦與否,真正的問題在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