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塞進來的少年心,傅措卻連打開也沒有打開,感覺像是連被拆開的資格都沒有。彆人珍而重之的東西,對傅措而言似乎不值一提。
擁有的多了,就是不值一提。
就像是被偏愛的總有恃無恐。
顧暉輕垂著眼,眸光淺淺飄在少女精妙的側臉上。
她很漂亮,家境優異,成績又優秀,脾氣也很好,比起那些所謂厲害的那些大姐大,她不會特彆外放,也不是總強勢威嚴。
反而她一向是溫和淡然的,對大部分事情都是無所謂的態度,偶爾還會特彆關照一下彆人的感受。總而言之,她整個人像是裹在雲霧裡,縹緲而自帶神秘,隻要不正好戳中她厭惡的點,她就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這樣的女孩子,哪個男生不會喜歡。
收獲很多少年心,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如果自己不是有幸被她看見。
或許他的喜歡和這封信的主人一樣,一片真心放到她永遠都不會看見的地方,無聲地等著被灰塵蒙蓋,等著在某一個平常的上午被人輕飄飄扔進垃圾桶。
所有年少心動都是自己的獨角戲。
在她生命裡不值一提,應有儘有的她也永遠都不會知道花叢還有一朵花曾靜悄悄開過凋零過。
她真的會在乎嗎。
花園裡那樣多千姿百態的花,兒她又總是這樣漫不經心地走過。
如果此時的駐足也僅僅隻是短暫的停留,那他與這封信的主人又有什麼區彆。注定會失去的話和從來沒有得到過沒有任何區彆。
她這樣優秀。
而他……
顧暉垂著眼,捏緊了這一封信。
傅措的遊戲結束,放下手機,側了側頭看顧暉,見他麵色奇怪地呆坐著,瞥了眼他手上拿著東西,“這是什麼?”
顧暉回過神,鬆了鬆那一封信,“你書裡找到的。”
“我書裡?”傅措湊近了些,看見粉色的信和紅色的心,了然道,“情書啊。”
“嗯……”
“怎麼,你吃醋了啊,準男朋友?”傅措看著他微皺的眉眼,剛才遊戲打贏了,現在整個人都非常愉快的,看他這樣也忍不住去逗一逗他。
傅措忽然就傾身湊過來,說話時嗬出的氣息還正好吹在顧暉的耳尖。和平常不同,今天她氣息溫熱而柔和,拂過耳垂鼻尖還能聞得到櫻花的味道,似乎正好也是初戀的味道。
顧暉錯了眼,慢吞吞將那那一份信再次放回書裡。
“沒有。”
傅措笑問,“那你發什麼呆。”
顧暉拿起之前看過的那一張試卷,特彆真誠地說,“我在想你高一的聯考為什麼不寫作文。”
說得和真的一樣,傅措差點就信了。
看著試卷,她想了一下,“可能急著去開黑。”
高一的時候她還挺喜歡玩遊戲的,特彆是英雄聯盟。
“哦。”顧暉鬆了一口氣,繼續給她整理試卷。
傅措的遊戲結束了,開始專心致誌搗亂。
她將傾斜的身子坐正,手搭在顧暉的椅背上,微曲手腕支著頭,唇正好落在少年白皙的脖頸旁,她笑了笑開口,“你什麼時候也寫封情書給我啊。”
“……”顧暉整理書的手一頓,“我不會。”
“剛才不是有個樣本嗎,我們一起研究研究?”傅措帶著笑再說。
“不用。”看彆人的情書,不可能的。
“那你什麼時候寫給我?”傅措笑眯眯地追問。
“我真的不會。”
“不會就學呀,而且我也不會。”傅措歪了下腦袋,依在他耳邊說,“我們互相給的話,正好都是第一封情書哦。”
顧暉沉默一會兒,輕聲說,“嗯……”
得逞的傅措笑了下。
整理完試卷後沒過多久就要上課了。
宋澤最近不在北市,更不可能過來上課。傅措直接讓顧暉坐到她旁邊,顧暉猶豫了一下拒絕,但結局和之前一樣,最終還是如願坐到了她身邊。
老師看見就當沒看見。
他們對於這一塊地方一般都是視而不見,因為和大部分學生不同,這幾個學生基本就是拿個畢業證,高考也許都不會參加的,而且就算參加高考,也沒有必要管,現在去考一樣能拿到好成績,不打擾其他同學就可以了。
而對於偷偷圍觀的同學而言。
顧暉和傅措坐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畢竟兩個星期前褚意那件事,在場的所有人對於這個學校花邊新聞都有預感了。
沒有轟動,反而課堂非常平靜。
除了顧暉靜下來後開始時的心思比較沉重以外,對其他人而言都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而遠方城市的上空。
飛回國內的航班頭等艙裡。
病暫時痊愈的蔣淑芬正柔弱地倚著丈夫的手臂,秀眉半擰,眉眼間帶著不可驅散的惆悵與擔憂,輕聲軟語說,“忽然就回去,不知道阿措會不會生氣呢……”
她身邊西裝革領的傅先生則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說,“沒事,北市那麼大。”
蔣淑芬輕輕點了下頭。
飛機在夜間隱去痕跡,唯有機翼的光在閃爍。
她輕輕倚到丈夫溫熱而結實的肩頭,緩緩垂下眼簾,唇邊閃過一絲看似輕淺而溫婉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蔣淑芬:阿措會生氣嗎?
爹:沒事,北市那麼大【反正也不會住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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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顧:我現在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