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措又揚了下唇角,將相冊放到一邊,隨口還說一句,“比蔣淑芬漂亮多了。”
蔣淑芬是那種特柔弱嫻靜的美,和傅母這種美麗不能相提並論。
一個白月光一個朱砂痣。
不過他還是喜歡白月光,畢竟他喜歡的人是白月光的女兒。
看著傅措微低垂的眉眼,恍然能見其中略帶著憂愁神色,顧暉抿了抿唇,“是的。”
傅措還真沒想到他會回答這句話。
她已經很久沒和人說起過她的母親趙女士了。
人死如燈滅,活著的人可以記著,卻沒必要永遠掛在嘴邊。
趙女士真的去世很久,而蔣淑芬也成為她繼母很久了。
但傅措還記得趙女士死的那一天。
也還記得蔣淑芬成為她繼母的第一天。
“如果不是蔣淑芬,我媽也許還能多活幾天。”她垂了垂眼,在變緩變低沉的音樂裡輕聲說,“不過,活著也挺難受。心理身體的雙重煎熬,也許死亡是解脫。”
這是她第一次說起自己的母親。
顧暉洗耳聽著,卻沒有給予答複。
他明白,傅措隻是偶然想說,或許並不想聽。
果然,傅措說了這樣短短的幾句話,便不再說這個。
反而隻是輕輕笑了起來,笑容泛出冰霜,有些冷冽的譏嘲,“不過說起惡心,男的也挺惡心,真不知道男人是什麼物種。”
馬上將是個男人的顧暉:“……”
傅措嘎吱脆,又咬了一塊薯片,慢吞吞看向旁邊的人,掛在唇角的笑容意味深長。
“你千萬不要和他們一樣哦。”
並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顧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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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滿肚子火沒地方發,回頭隻能看見柔弱坐在沙發上,低垂著眉眼,特彆楚楚動人的老婆。
“咱們以後還是彆回來了。”傅父跌坐在沙發上歎了一口氣,對著旁邊的妻子說。
“一切都會好的,隻要我足夠努力,阿措會接受我的。”蔣淑芬輕輕擰了下眉頭,伸手握住丈夫緊攥成拳的手,柔聲說,“我吃些苦沒有關係,隻不過你不能再夾在中間受累了。”
一個男人是丈夫也是父親,兩種身份夾在不和睦的妻子和女兒中間,的確很累,尤其是這種妻子還體弱多病,女兒特彆唯我獨尊的情況,傅先生覺得自己是有家不能回啊。
但還好老婆還是挺溫柔小意,努力改善兩人的關係。
“我們兩結婚,對阿措和她母親,的確造成了傷害。”傅建明想到這一茬還是覺得改善關係沒戲。
說起這件陳年事,蔣淑芬再次微微凝眉,“都怪我,如果那時候我沒有喝醉……”
“過去的事不用說了。”
蔣淑芬點頭,又道,“阿措是你女兒,也就是我的女兒,相信我,隻要用真心對她,假以時日我們的關係一定會變好的。”
傅建明想著女兒狗憎人嫌的脾氣,並不覺得會變好,但是為了安撫尚在病中的嬌妻,也就應和著點了下頭。
到底好不好蔣淑芬其實並不在意。
重要的是讓傅建明覺得她付出了就行,獲取傅建明的好感才是她的目的。
哦對,還有家產。
想起家產就想起顧暉。
怎麼回事,顧暉怎麼和傅措搞到一起了。
蔣淑芬笑歎了一聲,在皺著眉思考的傅先生的旁邊說,“沒想到阿措居然會和小顧在一起,看到他們這樣和睦,我也挺開心的。我還以為,阿措會因為小顧和我的關係,看不上他呢。”
她眼底微有暗沉,嘴上言笑晏晏,心底卻思緒波瀾。
她是真沒有想到顧暉會和傅措在一起,自己這盤棋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
“是啊。”傅先生有所思,眸色深沉地應了句。
這答話讓蔣淑芬感覺不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和之前的那些話一樣,讓人聽不太明白,到底是覺得傅措配不上顧暉,還是顧暉配不上傅措了。
意料之中的得不到歡迎,蔣淑芬選擇以退為進,和傅先生一塊兒離開彆墅,前往北市另一個安置點。
車上,兩人俱是若有所思。
沒有找司機,傅先生沉默著開車,一言不發。
蔣淑芬也沒有說話,低垂下眼假寐,思考著這一盤棋該如何再下下去,顧暉那個子是棄還是如何。
到達目的地時,夫妻麵上和睦,卻也是同床異夢過了一夜。
平安無事過了一兩天,傅先生有事需回美國。
蔣淑芬獨自在北市,思慮再三後最終撥通了電話。
她笑容溫和,嗓音很柔地對電話那一頭說著,
“小顧啊,我是你蔣姨,是這樣的,有些事,是關於你母親的,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顧:我覺得後麵一係列的問題,都源於這個蔣姨的電話,我能不能申請蔣姨獲得啞巴人設。
狗頭作者:好啊!
隔日。
啞女蔣淑芬-致吾兒小顧的一份信。
小顧:滾啊(ノ`Д)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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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了!再也不怕斷電了!
(雙更是不可能雙更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除非你們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