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這個問題雖然委婉,但依舊重口,晏紫看到,臉色變得有點慌張,整個人有些猶豫。
黎末挑眉,把她說的那句話送給她:“都喝酒這個遊戲就不好玩了。”
她白了她一眼,下了很大的決心。
“不就是真心話嗎?我才不怕。”
“遇到厲遠前有過八個男朋友,都不是柏拉圖式。”
她說完,全場有些寂靜了,厲遠的臉色變得很不好。
晏紫橫了黎末一眼,臉色不太好看,帶著怨氣回房了。
厲遠也跟著去了。
白老師跟節目組打招呼,說他們這段不要播。
他們走了,大家也都失了興致,各自回房了。
路逍言洗完澡,發現床上的她已經睡著了。
說好的他還要彈琴唱歌給她聽的,他無奈地笑了。
寶寶越來越大,她也變得嗜睡了。
耐心地給她蓋好被子,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黎小末,聽金巧巧說求婚的事你心裡是不是有點羨慕。”
“傻瓜,我都會補給你的。”
讓你再也不會羨慕她人。
***
第二天一早,他們剛洗漱完就被節目組叫到院裡集合,說今天上午他們要找到自己工作的地點並開始工作。
節目組每人發了地圖,還有一個隻存了幾個號碼的新手機。
節目組這次難得良心地為他們準備了趕路的乾糧,可以當做早餐。
路逍言拿著她跟他的地圖認真比對,皺了皺眉。
“你這地方離我們住的地方好遠,離我要去的地方也好遠。”
“要不我先送你過去吧。”
她搖頭,笑著拒絕了。
“現在趕時間賺錢,我們還是走各自的吧。”
“你放心,我沒這麼嬌弱。”
在她的堅持下,他無奈答應了,各自出發前,他抱了抱她。
“有什麼事跟我打電話,到了跟我說一聲。”
她點頭,回他:“一路平安。”
在路上,她路過很多攤販,有賣特色小吃白糖糕、豆腐腦、糖葫蘆,當地的人帶著淳樸的笑容,坐在路邊吃得很享受,她現在食量增多,趕路到一半餓了,很想去試試,想想現在手裡拮據的五十塊錢,還是算了,賺到錢再買吧。
她還看到了還有很多特色的小工藝品,和阿婆手工做的小孩子的布鞋,可愛又精致,她眼中滿滿都是購買的欲望,但還是忍下來了。
走了一個小時的路總算到了,是一家中醫館。
看到這個她心裡湧上淡淡的歡喜,在這裡工作,她挺滿意的。
中醫館隻有一個老大夫和配藥的一個小學徒,老大夫應該快八十歲了,背有些彎,留著白白的胡子,不怎麼愛笑,喜歡板著臉,像個老學究。
黎末跟他介紹自己他也不怎麼搭理,繼續給人做針灸,她問他她能做些什麼,老大夫不情願地說:“你們拍節目就是來走個過場,能做些什麼?我這裡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容不得一點差錯,你彆添亂就行。”
這下她算是懂了,他應該是被逼無奈才答應的節目組,心裡可不情願了,覺得她是個草包。
她苦笑不得,中醫她不能說精通,但也感興趣去學過,尤其是在山裡的時候,她學會認了很多草藥。
老大夫不信她她也不惱,靜靜地在一邊看他診病,耐心學習。
臨近中午,病人多起來,老大夫把脈把不過來,她坐在小板凳上,替他給病人把脈。
她很快識出是傷寒感冒,提筆流利地寫了個方子,老大夫方才一直斜著眼睛觀察她,這下坐不住了,趕過來,自己親自診了診脈,又檢查了她的方子,橫著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把方子遞給配藥的人。
“懂中醫?”他言簡意賅地問。
“我是學西醫的,中醫隻是略懂。”
“能識中藥材嗎?”
她點頭:“常見的沒問題。”
“那你去給我配藥去,你學西醫的開的方子我不太信得過,而且,懷著孩子去接觸病人,萬一傳染了怎麼辦?”
黎末笑著說好。
心裡大概懂了,這老大夫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不過能讓她去配藥也算認可她了,能被古板心氣又高的老大夫認可,她還是很高興的。
一天很快過去了,臨近黃昏,中醫館的最後一個病人走了,終於恢複了寂靜。
老中醫從裡頭裝錢的櫃子裡掏出一張一百,塞到她手裡。
“你今天的工資,你可以回去了。”
黎末在這待了一天,知道老大夫給人看病收的錢很少,算是惠及人民,這一百塊他估計得好幾天才能賺出來,自己不太好意思收。
“師傅,不用這麼多。”
他瞥了她一眼,語氣一如既往的冷硬。
“你們拍節目的給我的,又不是我的錢,你拿著吧。”
“你還不是個草包,肚子裡有點學識,明天繼續來吧。”
黎末展顏,笑著說好,得到這老頭認可還真挺不容易的。
跟他說了再見,她走出中醫館的院子,意外地發現他在門口等她。
“黎小末,你下班了,我還準備進去找你。”
“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啊。”
他笑得一臉燦爛,顯然心情很好。
“我太忙了,沒看手機。”黎末心不在焉地回,她現在盯著的,是他坐著的一輛七成新的自行車。
她疑惑,為什麼他有車。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笑了,拍拍自行車的後座,揚眉,一臉得意。
“黎小末,以後我們就有車了,我可以每天送你過來接你回去了。”
“這車可是老鳳凰牌的,騎起來賊帶勁!”
黎末愣了幾秒。
“這車…節目組借你的?”
他很快搖頭。
“當然不是,我買的。”
黎末收到暴擊,抬頭看他,一臉難以置信。
“買的?你哪來這麼多錢啊?”
“今天我在一個小學教音樂,主任發了100塊錢工資給我,誒!黎小末,我沒想到我上了兩節課就有一百塊。”
黎末忍住想揍他的衝動,繼續問:“然後呢?”
“然後,那個小學的保安大叔有輛二手單車要賣,我就買下來了,我還講了價,這麼好的車,隻要了我一百五。”
黎末看他一副求表揚的樣子,心裡欲哭無淚。
“所以…你身上所有積蓄都花光了。”
“對啊!”好個理直氣壯的樣子。
黎末忍不住了,揪住他的耳朵,歎氣。
“路逍言,我們現在可是落難夫妻,每天要賺自己的生活費,你怎麼可以這麼大手大腳。”
她一路走過來,好多想買的都忍著沒買,他倒好,一口氣把所有錢花光了。
某人委屈臉,眼巴巴地看著她。
“黎小末,我是心疼你走那麼多路,把自己的工資全花在這輛車上了,你還凶我。”
“我也心疼錢,可是錢哪有你重要。”
他的目光極為真誠極為可憐。
好吧,他說完她是徹底心軟了,鬆了他的耳朵,無奈地笑。
然後,乖乖地坐到自行車的後座,環住他的腰,臉靠在他背上。
“路逍言,我不該凶你。”
他是個多麼單純執著的人,她一直知道。
他是怕她吃苦,用自己所有的錢換來這一輛自行車,全是為了她。
見她消氣,他揚眉,繼續露出燦爛的笑容。
“沒事!老婆,我們回家嘍!”
一輛老式鳳凰自行車,穿街走巷,鈴聲響起,是幸福的音調。
風吹過,她搗藥沾染在身上的藥香傳來,他說,很好聞。
離開喧囂的大都市,在這個水鄉,在他的自行車後座,偶爾收到路人豔羨的目光,像是回到七八十年代,工作一天的丈夫騎著車接妻子回家,伴著一路風光,還有柴米油鹽的市井風情,淳樸簡單的幸福,很是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