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吉祥的態度讓林若青覺得有些微妙,她是真膽小老實,還是刻意為之?
劉嬤嬤聽了林若青的話,氣得渾身發顫:“稍還有一些體麵的人家,能出這種事嗎?出了這事兒以後還想著保下來,就不怕哪日讓外人曉得了笑話他陳家沒個規矩!”
翠竹也氣紅了眼睛:“我說那如意怎的那樣張狂,我看她自己是早早知道了的。”
扶柳道:“想來她自己定是頭一個知道的,能有身孕,恐怕也是她自己偷偷沒喝藥的緣故,隻不過老夫人那邊要將這孩子保下來,實在不明智了些。”
劉嬤嬤冷聲說:“這是她犯了糊塗,這孩子若是保下來,她不嫌沒麵我還替小姐嫌跌份呢。”
翠竹沒什麼主見,流了兩滴眼淚又轉頭問林若青:“小姐,這事兒怎麼辦啊?”
林若青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瞧瞧,怎麼這麼愛哭,這點小事有什麼好哭的?”
她頓了頓,往下說:“她要瞞著我容易,可爺那邊瞞不過去,這事兒不至於不可收拾,我們且當不知道,先看爺是個什麼態度。”
林若青不在乎吉祥或者如意給陳彥生多少孩子,她甚至都並不在乎這頭一個孩子的名分是不是給自己的,然而現在這事可不僅僅是這樣,這是如意用自己的心思踩在了她和陳彥頭上,如果這事兒都能輕巧過了,那陳家可真就沒有什麼規矩可以講了。
劉嬤嬤見林若青還是個輕描淡寫的態度,不由為她發愁:“小姐的性子也太寬厚了點,現在哪兒是按部就班的時候?”
林若青搖搖頭笑了出來:“我不是寬厚,也不是按部就班,我不過是因為這個想到了出府的理由了。”
月亮在天空的最高處,月色涼涼照亮了整個庭院。
陳彥踩著月光回到了樂安院。
這般繁忙是常有的事兒,院子裡也有丫頭婆子候著。陳彥見主屋裡沒燭火,便特意在外間換了衣服洗了澡,這才進了裡屋,輕手輕腳地向床走去。
不過沒想到,床上忽然傳來窸窣的聲響,跟著陳彥就看見床上的人坐了起來。
“爺?”林若青的聲音從床上傳了出來。
“是我。”陳彥應了一聲,他脫了鞋子爬上床,攬住了林若青的腰,而後在她的臉側親了一下,“吵著你了?”
林若青搖了搖頭:“我本來就是醒著的。”
陳彥低笑起來,湊到林若青耳邊問她:“等我嗎?”
黑暗裡,林若青撲哧悶笑一聲,她伸手摸了摸陳彥的臉,聲音翠靈靈:“是晚飯吃得早了,我餓了的緣故。”
陳彥一愣,沒想到林若青全沒有哄著自己的意思,不過也就是一瞬的功夫,他又愉悅起來。
她在自己麵前是真實的,毫不扭捏的,這很好。
餓了也簡單,主屋裡很快亮起燭火來,林若青與陳彥麵對麵坐著,各自麵前放了一碗涼麵。
林若青慢條斯理地吃,有空檔就與陳彥說話。
“爺明天要是起來,可不要不叫我了,母親那邊請安,總不好一直遲了去的。”
陳彥本來不餓,可這會兒與林若青一起倒也能吃些東西。他聞言笑道:“若是我起來的時候就叫你,恐怕你就沒有睡好的時候了。”
林若青問:“爺都是什麼時候起來?”
“卯時便起。”
“那會兒天都沒有亮透呢。”林若青給驚了一跳,“爺起那麼早,都乾些什麼?”
“起來以後先去練功,卯時過半用了早飯再和母親請安,跟著就送鬆陵院直接出去了。”陳彥說得自然,林若青聽了卻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也難怪陳彥能將陳家的產業管成這樣了,這方麵林若青對陳彥是真有些佩服的。
“和爺比起來,我實在是懶得不能看了。”林若青想了想,“今天回府以後,我好像一件事兒都沒做似的。”
陳彥於是問她:“若青今天下午是怎麼過的?”
林若青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回來後就是看了會兒書,哦,唯一再有就是如意中了暑氣,不過我回來前已經讓大夫看過了,所以也不算經我手的事。”
“說起這個,”林若青往下道,“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問問爺,今年這夏天的暑氣比往年都要盛,便是九月就快要來了,我看同前一陣子也沒有差太大,我前頭問了管事,說是府裡供冰按往年的時間馬上就要停了,我想同母親說說,還是再加半個月吧?暑氣可輕可重,不好怠慢的。”
她這樣心細,讓陳彥更覺得林若青體貼下人,他點頭道:“這是小事,母親那邊不用去了,直接同管內務的說一聲就是了。”
第二天陳彥照例去鬆陵院請安,本來照例是不坐的,然而陳李氏見了他,立刻讓幾個下人出去,單獨留下了陳彥與他說話。
陳彥見狀心裡也疑:“母親,怎麼了?”
陳李氏瞞著林若青卻不能瞞著陳彥,她低聲說:“昨天大夫給如意診了脈,如意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陳彥萬萬沒有想到陳李氏說出來的會是這麼一件事,他吃驚不已:“怎麼會?”
吉祥與如意伺候完以後,照例都是要喝了藥的,因此陳彥對此也毫無預料。
“我問了如意,她說也不知怎麼就有了,她自己也是大夫診脈以後才曉得,昨兒個在我這兒哭了半天,求著我將她這頭一個孩子保下來,我想,你也二十有二了,你父親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已經有了你……留下來也無妨,與你的婚事說不定還能湊一對雙喜臨門。”
陳彥聽了陳李氏的話,簡直要腦殼痛。
“什麼雙喜臨門?母親你未免也太糊塗了些,你這樣,讓林氏怎麼看?”
“我正是想著你媳婦兒是懂事的,她也定能體諒……”
作者有話要說: 護膚這個生意,其實我在上本言情就寫過,但是沒有寫好,所以這本重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