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青抬手將陳彥的手拉下來,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陳李氏瞧見他們夫妻兩個的小動作,唇邊的笑容止不住:“你來得倒是時候,怕不是聽見若青來了,後腳就跟著來了?”
差不多還真是這麼個意思。
陳彥剛回府本來是到樂安院的,不過樂安院裡空著,孩子也不在,他就曉得應該是林若青帶著到了鬆陵院,於是這才腳步不停地來到了鬆陵院。
陳彥道:“母親這麼說,倒是讓我不曉得怎麼接話了。”
陳李氏笑著要抽打他。
阿冕坐在陳李氏身邊吃小果子,一見陳彥,立刻開口脆生生道:“父親!”
阿雲坐在旁邊聽見阿冕叫,便也跟著叫了一聲:“父親。”
一家人坐著說了一會兒家常,陳李氏又道:“庫房的鑰匙在我這兒放得久了,前幾天差點兒找不著,我看還是換個人吧,往後家裡庫房的鑰匙給若青收著。”
這話就是變相要給林若青家裡的管事權了。
林若青笑著說:“母親還是多收一陣子吧,家裡的事兒我還有許多不知道如何周到安排的呢,還要和母親多學一陣子。”
最主要還是因為林若青不想管著一大家子的事兒,這上到各種禮節,下到吃飯裁衣,細細碎碎的事情多了去了,讓她管這個她還沒什麼耐心。
陳彥也在旁邊說:“林氏不太懂這些,還是母親先管著吧,過陣子再慢慢學。”
聽兩人都這麼說,陳李氏也便點了點頭:“反正遲早都是要給你的,現在我便先替你再管一陣子。”
兩個孩子被留在鬆陵院吃午飯,林若青和陳彥則先回樂安院。
陳彥拉著林若青的手,細細問她這些天在家裡的事情。
林若青有一說一,腳踩著枯葉發出脆脆的碎裂聲。
等說到大夫診脈的事情時,陳彥臉上露出期盼的神色。
林若青也不哄他也不說假話,直接道:“大夫說,恐怕還要調理一陣子的。”
林若青扭頭,陳彥在身後跟著她,開口道:“嗯,慢慢來吧。”
這倒是有些出乎林若青的意料。
她私心裡是覺得現在這樣就好的,有一個自己的血脈了,還有什麼不足夠?阿冕很好,可是生孩子這事兒林若青實在熱衷不起來。
可是從另一方麵來講,她現在對陳彥的確也稍有改觀。
如果從一開始就撇去吉祥與如意,陳彥是一個還不錯的男人嗎?在這個時代裡他當然是一個算很不錯的男人了。
他身上有無數讓林若青可以心動可以覺得合適的細節。
林若青也清楚知道,阻擋他們兩個的東西是時代與時代之中的觀念差距,而陳彥也漸漸知道了這一點。當然,陳彥隻是知道了林若青的想法,覺得她的想法奇特,也接受了持有這樣想法的她,但並沒有細究過林若青想法的來源。
陳彥沒有逼她也沒有指責她,而是慢慢的等待起來。
這樣一來卻讓林若青糾結起來了。
若是陳彥一路小妾庶子不斷,那麼她還能心安理得將陳彥當作一個暖床工具,大家各過各的的生活誰都不要打擾誰。
可陳彥偏偏中途還改過自新了,弄得林若青還真有些無法招架。她一方麵不確定陳彥改的期限,因此也不會做出讓步,另一方麵又因為陳彥的確有事實上的改變,自己又無法回音他感情上的付出而有些愧疚起來。
算了。
林若青在心裡長舒一口氣,這些一時半會兒想不通的事情她乾脆就不去多想了。
她開口轉移了話題:“庵堂那邊我想另設一個學堂,學費定得低一些,讓想念書而沒法錢念書的孩子去上學。”
要說林若青操心的事情裡麵哪個和陳彥有關,也主要就是這個了,畢竟庵堂的賬目走的不是她的錢,而是陳彥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