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粉黛的脂粉卻不一樣,雖然上到臉上的妝感沒有那麼夠,可是一整天下來臉上都能夠舒舒坦坦的,沒有半點兒不適應的地方,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將其他鋪子裡的脂粉比下去了。
且很多脂膏也成套用粉黛的客人更是發現,用了粉黛的脂粉以後,以前一樣的粉黛脂膏都似乎更加好用了起來。總之就是時間檢驗一切,半個月左右這差彆就大到讓人嘖嘖稱奇了。
隻要是皮膚底子好了,妝麵的遮蓋力弱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彆人一眼見了你的好皮膚,說不定還要羨慕,以為你是沒有化妝天生如此呢。
這無論是在哪個朝代哪個地方,天生麗質都是眾人追求的審美。
是以等到了十月中旬,脂粉鋪這邊才開始真正發愁了起來。他們的脂粉鋪已經開了有十餘年,粉黛這一下起來,雖然不至於讓他們的生意有什麼根本上的動搖,可是賬麵上也是有明顯變化的。
九月這一個月裡,脂粉鋪一向沒有什麼大波動的流水足足少了一成多。要曉得這一成多可能就是幾百上千的銀子了。
脂粉鋪那邊又覺得事情棘手起來。
同時,自從粉黛將軟香膏的方子公布出去以後,就有不少原本瞧著這門生意的人將之記在了心裡頭,暗暗研究起這門路子來。
這其實是任何生意都無法避免的一件事情,一條路子走成功了,身後一定是會出現無數的追隨者的。隻不過這些追隨者會一邊將前人視作榜樣,一邊想方設法將前人拉下神壇。
林若青也清楚這些,不過她覺得這事兒無可厚非,她更沒有厲害到壟斷這個行業。且從另一個角度說,任何行業的發展都離不開良心競爭,即便是周圍漸漸有小的脂膏鋪子冒出來,隻要對方不是做了昧良心或者踩著粉黛的事兒,都不至於讓林若青覺得該去計較。
脂粉鋪那邊賣了一陣子的軟香膏,到十月底也終於停止了售賣。
一是這個裡頭的利潤相較於鋪子裡的其他產品實在是小,沒有保留的必要。
二是粉黛那邊照樣在賣軟香膏,生意並沒有受到影響,且因為之前的公布配方的事兒讓眾人曉得軟香膏裡頭有多少名貴的藥材,一時覺得這東西是真的好,買的人完全不見減少。
三則是許多小鋪子也拿了那方子去做,用的材料比脂粉鋪的更加次了一些,可是也根本上降低了軟香膏的成本,吸引了不少客人過去。
可就算是脂粉鋪這邊停止售賣了,後續的問題卻沒有停止。
十一月裡,京城的天氣已經十分嚴寒。
一大早,一個婦人抱著一包東西在京城的主街上轉了一圈,抬頭看見脂粉鋪的牌子,她勉強認了一會兒,這才抬腳邁步走了進去。
“你們這兒是不是賣過這個。”她從兜裡掏出一個瓷盒,上麵寫著軟香膏三個字。
這個盒子當初也是仿製了粉黛的,因此外表上和粉黛看不出什麼大差彆來。
時間還早,客人沒幾個,夥計閒散地站在鋪子後麵懶洋洋地瞄了一眼那婦人手上的盒子,然後問道:“怎麼了?”
婦人道:“你們賣的這個東西害我閨女臉上成片起小紅點,現在都沒法出門見人了,你們得給我一個說法!”
婦人說到後麵聲音響了起來,讓夥計也明白過來這是找事兒的人。
他立刻換了一張臉,轉變態度道:“什麼說法,你可能證明這東西是在我們鋪子裡買的?軟香膏又不隻有我們鋪子裡在賣,旁邊粉黛才是第一個出這個貨的,我看這東西就是他們鋪子裡的,你倒是來無賴我們了,小心我告官去!”
婦人一聽要告官,便有些慌了。加上這脂膏不是她親自買的,而是托著彆人帶回來的,這麼一說也便在心裡打起了鼓,一時怕真的冤枉了這脂粉鋪。
脂粉鋪,粉黛,名字都差不多的,婦人心中猶豫了一會兒,轉頭便出了脂粉鋪,去找粉黛了。
小夥計看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心裡又為了自己禍水東引的聰明氣而沾沾自喜。
婦人拿著東西找了一圈才找到粉黛的鋪子,她此時是有些緊張的,不過抬起頭一眼看去鋪子裡頭都是些女夥計,她的緊張又放鬆了不少,女娃娃家的好對付!
香姐兒正在整理貨物,回頭看見這婦人進來,便笑著道:“這位大姐,不知你要買些什麼。”
婦人沉著臉將自己手上的盒子吧唧放到了櫃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