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們鋪子裡買的東西出了岔子了, 你們管不管?”
香姐兒依舊是笑容滿麵地看著她,問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出了岔子?”
婦人將盒子推到了香姐兒的麵前, “就是這個!”
香姐兒連摸都不用摸, 她賣了這麼多的東西,哪裡能一眼看不出這東西絕對不是自己店裡的。因此她當下就搖頭道:“這盒東西並不是我們鋪子裡賣出去的, 大姐, 你找錯地方了。”
前麵脂粉鋪裡說不是他們的, 婦人被沒頭沒腦地請了出去就算了,現在粉黛又說不是,兩家鋪子的態度都是推脫,讓婦人十分不高興, 覺得自己是被人當傻子給欺負了。
“不可能, 我就是讓人在你們鋪子裡麵買的, 怎麼可能出錯?你們現在一句話就不想認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婦人一下賴在地上,大聲喊了起來。
他們家裡本來就不是什麼富貴人家, 可偏偏女兒養得嬌貴, 聽說現在城裡人都用這什麼脂膏的東西, 就喊著也要用。婦人讓人一打聽,說這麼一點東西要好幾兩銀子,本來是想算了的,可是耐不住自己女兒軟磨硬泡尋死覓活的。
婦人本來也就是有嬌養女兒的意思, 自己也好麵子, 因此咬著牙花了二兩銀子讓人順道從京城裡帶了一盒回去, 還沒等吹幾天牛呢,沒想到女兒的臉上就出現了紅斑點點。原本還能算作清秀的容顏現在是不太能看了。
婦人心裡著急,這下個月的功夫就有人過來相看了,到時候看見她家閨女這番模樣,那她看好的婚事不久告吹了麼?
饒是香姐兒見多識廣,這樣的陣勢卻也沒經曆過,一時不由愣在了原地。
而婦人這一哭鬨,立刻就吸引了屋外頭許多人的目光,眾人紛紛停下腳步往裡頭看,猜測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旁的另外兩個小夥計也從櫃台後麵走了出來,有些手足無措地想去拉婦人起來:“這位大姐,有什麼話還請你起來好好說才是。”
婦人一聽,覺得這是鋪子這邊吃了自己的厲害態度軟下來了,因此覺得自己得了首勝,態度也又狂了一些。
等她由夥計們扶著站起來,外麵已經進來幾個人,看著像是買東西來的,可其實就是看熱鬨的。
香姐兒此時也回過神來了,她皺起眉頭道:“這位大姐,你哭鬨也沒有用,這東西不是我們鋪子賣出去的就不是我們鋪子賣出去的,怎麼能強認呢?”
婦人啐了一口道:“你說不是就不是了,那以後這鋪子裡的東西若是除了什麼岔子,你們都不用認領了?”
香姐兒和她講不清楚,也懶得掰扯下去,便直接扭頭對一旁的夥計道:“去請捕快來,咱們報官。”
婦人聽見報官兩個字,原本心裡頭是發慌了一下的,可是想到前麵那個鋪子裡的夥計也是這麼嚇唬自己的,一下又平靜了不少。
不就是嚇唬人麼,這裡鐵定也是嚇唬人的,沒什麼好怕的地方。
她直著腰板道:“你去報官就是了,你不去我還要去呢!”
香姐兒不再看她,而是走到櫃台後麵重新收拾起東西來。
隻一旁的其他小夥計不太明白這是什麼事兒,還有人給婦人倒了一杯水,謹慎地看著婦人的臉色。
粉黛就在主街上,平時來回巡邏的捕快就不少,因此沒一會兒剛才出去的小夥計就跑了回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提刀的捕快。
“出了什麼事,是誰要報官?”
香姐兒道:“是我要報官,有人一大早就在我們鋪子裡鬨事。”
婦人也叉著腰道:“我也報官,她們鋪子裡賣這等次貨,害得我女兒的臉都毀了容了!”
捕快一聽兩邊都要告,頭也疼,乾脆就將兩邊的人都帶回了衙門裡頭慢慢說。
那些一大早閒著沒有事兒的也跟了不少過去。
官老爺也覺得奇怪,問了事情的前後,覺得有些難以判斷。這說是人家鋪子裡買的吧,又不一定,可說不是呢,也不一定。
他便開口讓婦人和香姐兒各自陳述。
婦人先開了口:“我是讓人過來京城帶的脂膏,指明了要最好的那種,他們給我帶回來的,說就是這在賣的裡頭最好的,前麵我聽他們說,這鋪子裡賣的就是最好的,那還能有第二家?”
香姐兒一臉平靜,等到她開口說話的時候,她便從兜裡掏出了一個軟香膏的空盒子。
“大人,我這裡有物證。”香姐兒道,“可否容我到您近前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