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爺點了點頭。
香姐兒又走到婦人身邊:“大姐,你說你的脂膏是在我們鋪子裡買的,那能否容我比對比對你的脂膏盒子?”
婦人便也將手上的盒子遞給了香姐兒並且嘟囔道:“有什麼好比對的,不就是你們家裡的坑人玩意兒嗎?”
香姐兒也不理會她這些話,而是徑直走到了台階之上,將兩個盒子放在了桌麵上,而後對著大人道:“大人,這是我們鋪子裡的脂膏盒子,這是這位大姐的,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首先如果用手去摸就能摸出兩者的手感有著巨大的差彆,這是第一點。
其次,盒子的正麵差彆也許不大,可是若將盒子翻轉過來就能夠看見盒子的地上還寫著字。但這位大姐的盒子後麵是沒有字的。
最後,如果這位大姐真是子啊我們鋪子裡買的脂膏,她連盒子都不用親自帶過來,隻需要說出那脂膏是什麼時候買的,脂膏後頭又刻了什麼樣的字,我們鋪子裡的賬目上就能夠查出來那天是不是出過那件貨了,因此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差錯的。”
粉黛的脂膏,無論是哪一種,也無論是價格高低,盒子的底下都刻有生產的年份與月份,有些甚至根據保質期的長短而精確到了日期,這些都有特殊的代號清楚記在每天的賬本上以供對貨的。
婦人聽到這裡,臉色已經是有些白了。
“你怎麼不在鋪子裡就和我說清楚?”婦人高聲道,看著香姐兒的目光仿佛是香姐兒刻意害她一般。
香姐兒麵不改色:“你在鋪子裡鬨事的時候不是口口聲聲說著鐵定就是我們鋪子裡賣出去的東西,還說我們鋪子裡的東西黑心害人?那時候你自己不聽我說話,怎麼現在反而還怪起我來?”
麵上是這麼說,香姐兒心裡就是故意的。
她可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反正就是這婦人自己硬要賴皮在她們店裡頭,現在又委屈上了?香姐兒覺得這正是一個趁機可以宣傳粉黛的好機會,因此牢牢把握住了。
“大人,可否容我再說兩句?”香姐兒轉頭看向上座的人。
官老爺點了點頭。
香姐兒便麵向眾人道:“粉黛裡頭售賣的東西不僅每盒都是清清楚楚,更能保證隻要不是過期了還用,那麼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就算出了問題,隻要立刻帶著原本在粉黛買的東西以及過來說明症狀,那麼粉黛這邊絕對不會推辭。
隻不過粉黛也不會認其他鋪子裡的糊塗賬罷了。”
說到這裡,外頭看熱鬨的人心裡都有了數。原來不是粉黛的東西出了問題,而是有人明明沒有在粉黛買東西卻硬要賴上粉黛,現在被告了官,實在活該了。
婦人聽到這裡已經知道是自己弄錯了,她看著堂中站著的捕快和官老爺,不由恐懼得瑟瑟發抖,隻是嘴上還是道:“但是,但是這脂膏到底是哪兒買的,現在沒人認了啊?”
香姐兒覺得這就不關她的事兒了,至於官老爺會怎麼處置婦人,香姐兒也不關心。
她說完了自己的話,在官老爺的準許下先行離開。
結果下午就有消息傳來,那婦人被罰了五百文錢,另外又帶著她去各家鋪子裡認了,沒成想最後對比下來就是脂粉鋪子裡的東西。
要知道脂粉鋪就是這婦人頭一個去的地方,要是脂粉鋪那邊一開始不立刻否定論婦人,那麼她可就不用被罰五百文錢,更沒有今天的波折了。
是以到了這個時候,婦人對脂粉鋪那邊可謂是恨得牙癢癢,當下就不管其他人,坐在脂粉鋪門口就罵起街來。
脂粉鋪裡也有心告官去,可是捕快們見了都不想管。
他們今天可是都看著這事兒的發展下來的,說起來就是這脂粉鋪自己不地道,自己做了的事情還要去連累人家粉黛,這恐怕是刻意誣陷呢。
香姐兒聽說了這事兒,遠遠去看了一眼,回來的時候滿臉笑容,心裡想著兩個字:活該!
這事兒實實在在是脂粉鋪自己惹出來的,現在鬨到這樣也沒得怪彆人去。
一開始的那夥計沒想到這事兒不僅僅沒有能夠禍害到粉黛,還成倍還給了他們鋪子。那婦人罵了一下午,直到被自己家裡人給帶了回去,都還在罵罵咧咧,嚇得脂粉鋪裡的掌櫃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天夜裡就讓人送了十兩銀子過去消災。
可消災也僅僅是讓婦人住了嘴,流言之中可不會住嘴。現在民間都在說,那脂粉鋪原來才是個黑心肝的,自己做了脂膏有問題還騙人是粉黛做的脂膏,結果沒成想告到官府原形畢露,反而吃了大虧。
這事情帶來的影響不僅僅在於脂粉鋪的名聲受到了一些影響,更加在人們開始擔心其他小鋪子裡的東西用在臉上是不是也要對臉上不好了。
間接帶來的影響就是促進了粉黛的銷量。即便是小鋪子的仿品脂膏銷量也算不錯,但是隻要是手裡有閒錢且不心疼這個的,都還是願意在粉黛之中購買。
畢竟因小失大這事兒可不可取,臉可彆先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