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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聽雨在話一出口的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她舔了舔唇,想好好地圓一下,結果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麼圓。
怎麼圓?
師兄我隻是針對你的身體,和你這個人無關。
那肯定不能這麼說吧!
師兄你的身體很可以,你看你這小臂肌肉,那叫一個健碩!
我不是說你除了手以外其他都不行的意思。
我真沒有這個意思。
謝聽雨張了張嘴,最後一臉挫敗地看向徐修其。
徐修其嘴角掛著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說啊,怎麼不接著說了?”
幸好這個時候有個師妹走了進來,看到他倆的姿勢的時候愣了愣,話也卡在嗓子眼裡吐不出來了。
謝聽雨是踩著椅子靠背直直地往下倒去的,徐修其原先就是一隻手扶著椅背一隻手虛扶著她的身子,她身子一歪,他眼疾手快地就抱住了她。
說實話也沒費多大的力。
謝聽雨個高,但瘦,腰上沒有一點兒軟肉。
徐修其說那話也不過是想緩和一下情緒,她剛睜眼的時候,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徐修其思前想後,才說了這麼句話出來。
結果她竟然說了那麼句話出來回擊。
徐修其沒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誇張又不可遏製。
兩個人隻顧著說話,卻忘了現在的親密姿勢。
謝聽雨部門的委員看看徐修其,又看看謝聽雨,再結合前幾天學生會群裡發的內容,徐主席當眾宣示謝師姐的主權歸屬問題,雖然謝師姐沒有表明什麼,但是!但是這並不影響大家把他們撮合在一起的火熱情感。
她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麼,身後的同學在催促她:“你快問問徐師兄,話筒找得到嗎?”
那人的聲音自然也傳入了離門不過五六米距離的謝聽雨和徐修其的耳朵裡。
兩個人終於回神,謝聽雨後知後覺地從徐修其的懷抱裡退了出來,尷尬地摸了摸頭發,徐修其自然又淡定地收回手,氣定神閒地瞥過頭來看向門外。
謝聽雨舉了舉手裡的箱子,聲音細若蚊音:“話筒……”
站在門外的小委員卻往外退了一步,謝聽雨從她的眼裡讀出了“師姐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的意思,下一秒,廣播室的門被她“砰——”的一聲,關上了。
小委員的聲音清脆悅耳,“徐師兄說沒有話筒了,讓他們將就一下吧。”
“……”
“……”
請問我懷裡抱著的是什麼?
你徐師兄說啥了你徐師兄連個屁都沒說!
門一關上,幽閉的空間裡就剩下謝聽雨和徐修其兩個人了。
徐修其捏了捏鼻梁,在她之前眯眼休息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低頭看著手機。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衫,袖子卷著,露出一截白皙又結實的小臂,低頭斂眸認真專注看手機。
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是出類拔萃、挑不出一絲毛病的,什麼都不說,隻這樣坐著,都已然像是在拍一組頹靡懷舊大片的禁欲係男模似的。
廣播室內的光線實在不夠充裕,從那麼點兒犄角旮旯裡鑽進來的陽光也隻堪堪照亮櫃子那一方寸天地罷了。
沙發是擺在房間最低矮處位置的。
光線死角。
徐修其就隱在昏暗處,手機屏幕發出的光投射在他的臉上。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盯著他,他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浸在晦暗處的雙眼漆黑,情緒晦澀難辨,看著她:“不坐?”
偷看被發現,謝聽雨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慢吞吞地應了聲,扯了條椅子坐。
她側坐在椅子上,左手搭在椅背,下巴擱在左手手背,右手拿著手機胡亂刷著東西。
腦海裡想起蘇蘇常看的霸道總裁套路文。
男女主被困在一個狹小房間裡,女主一不小心跌在男主的懷裡,男主邪佞一笑:“女人,你這招投懷送抱送的不錯。”
女主咬了咬唇,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嬌滴滴地說:“我不是我沒有彆亂說。”
男主一把就把女主按在身下:“女人,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誠實得很嘛。”
很好,舞台都已經準備好了。
一個密閉的小房間,和一條狹窄的雙人沙發。
就差她一個不注意跌到徐師兄的懷裡,這樣她也就能成為女一號了。
謝聽雨想到這裡的時候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怕她一個不注意跌在徐師兄的懷裡,徐師兄會煞風景地來一句:“你好重。”
和剛剛那句“我有點兒累”前後照應。
還沒等她再多想什麼,廣播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陽光傾瀉而入,謝聽雨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小委員看到室內的情景之後,臉上一副“你們竟然就這樣乾坐著”的失落表情,懨懨地說:“徐師兄,謝師姐,開營儀式結束了。”
謝聽雨和徐修其同時站了起來。
謝聽雨:“那你們先回去吧,我們把這裡整理一下就走了。”
“好。”
謝聽雨接過委員們拿過來的話筒,轉身放進話筒箱裡。
徐修其拿起桌子上的話筒箱,一把舉起放在櫃子上。
外麵拿來的都放完了之後,謝聽雨左右看看,剛剛她抱下來的那個被放在地上了,她走過去,彎腰想撿起來的時候,腳被路上的線路給絆了一下,整個人直直地往前衝去。
她麵前就是徐修其。
哢——
舞台燈光準備。
大型情景劇嬌軟師妹和高冷師兄第一幕開始。
謝聽雨跌入那個溫熱的懷抱裡的第一念頭是,她現在這樣和投懷送抱也沒區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