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些話, 她剛開始是真沒反應過來。
隔了幾秒之後, 她側著身子,和徐修其對視,他雖然帶了個口罩遮住大半張臉,但方才還輕輕挑起的眼尾此刻垂了下來,眼底黑沉沉的,單單露出來的這半張臉都黑的可以。
謝聽雨忽然開始笑。
她單手撐著下巴, 沒頭沒尾的開始笑,她聲音帶笑,“徐師兄, 她們好像誤會了什麼。”
徐修其疲憊地揉了揉眉骨,極其冷淡的嗯了聲。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她, 好一會兒,副部一號大著膽子,問:“自證清白是什麼意思啊, 徐師兄?”
徐修其最近睡得少, 再加上感冒,這會兒喉嚨跟著火了似的,他啞著嗓子說:“趕著回來,省的某人覺得我是故意失聯的, 證明一下我的清白。”
眾人疑惑:“某人?”
謝聽雨笑不出來了。
徐修其抬了抬帽簷,眼底有很淡很淡的笑, “我得和她解釋一下, 我不是故意不聯係她的, 隻是手機被偷了。”
鐘笙晚不嫌事大的說,“但你也太急了吧,好歹先去醫院。”
徐修其已經轉過身去了,教室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陷入死寂中,沉默了許久,就看到徐修其伸手,把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下一秒,帽子被戴在了謝聽雨的頭上。
他還特意把帽簷往下壓了壓,好讓眾人看不到她臉上的情緒變化。
做完這一係列事情之後,他伸手,蓋住臉,嗓音低啞,語速很慢很慢地說:“因為她很重要。”
他的聲音清晰入耳,低低沉沉的又帶著一點兒沙啞,像是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暖氣一般,有羽毛揉著她的耳朵,她靠近他的半邊身子都軟的不行。
他喉結在清亮燈光中滾了滾,繼而,用隻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輕聲說,“我不能有一絲輕怠。”
帽子帽簷很低,遮擋住她臉上所有的情緒,但即便如此,坐的離她最近的徐修其還是從她的側臉上看到了升起的一抹緋紅。
徐修其藏在口罩下的唇角揚起一個極其誇張的弧度。
她低著頭,雙唇死死地抿在一起。
血液加速循環,心臟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似的。
教室裡先是一陣沉默,繼而眾人拍起了桌子,一陣又一陣的吹口哨聲和叫好聲漸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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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覃城基本上每天都在下雨。
開完會之後眾人決定去外麵聚個餐。一般這種聚餐都是各個部門的人坐在一起的,所以鐘笙晚被他們部門的人給拖走了。
而且經過剛才的事件,廣告部的人覺得十分愧對徐師兄。
他們把徐師兄想的那麼壞。
他們竟然覺得徐師兄會綠部長。
他們通過無意中聽到的四個字,就把徐師兄三年多來塑造的良好清冷學霸加校草的形象給徹底推翻,單方麵的覺得他是渣男。
他們好壞,他們愧對一片深情的徐師兄。
於是他們決定給徐師兄和部長獨處的空間!他們四個人兩兩組團撐傘。
結果萬萬沒想到,徐師兄和部長都有傘。
謝聽雨因為剛剛的事情,一直坐到最後才出來。站在教學樓門前,寒風吹著冷雨打在臉上的時候,她臉上的紅暈才退了下去一點兒。
但是這個時候身邊隻有徐修其和江淮禮了。
她的好閨蜜鐘笙晚沒有人性地拋下她走了,廣告部的副部們堅定地挽著彼此的手,神情倔強極了,滿臉寫著“部長你不要和我們撐傘,你要和徐師兄撐傘!”。
謝聽雨滿頭黑線。
可惜徐修其已經打開了傘,他往前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來,回頭,眼神很淡,昵著她:“還不走嗎?”
謝聽雨:“嗯,走了。”
她也撐開自己手中的傘。
吃瓜群眾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發出長長的一聲感歎,怪不得徐師兄追不到我們部長呢。就這樣撩一下、又冷一下,真的把追人的難度提升了好幾個level呢。
就連江淮禮都低聲說:“這麼好的機會,雨中漫步……”
徐修其搖了搖頭,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以後有的是機會。”
追人這事兒就跟壓彈簧一樣,越急於求成,那麼彈簧觸底反彈的幾率越高。
他做事素來喜歡循序漸進,即便很多事情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他非常享受每件事情都在他的計劃中進行的模樣。
至於謝聽雨……
她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她是無意之間闖入他的世界的,他必須得用一百二十萬分的集中力麵對她,麵對所有有關她的一切,就像剛剛說的那樣,他不敢有一絲的輕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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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街的街頭有幾家奶茶店,學生會的人都圍在店門口。學生會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次聚餐由主席團出錢,雖然每次不是江淮禮買單就是徐修其結賬;聚餐之前大家都會喝杯奶茶,這奶茶錢基本就是各個部門的部長出。
要不然人辛辛苦苦在學生會乾什麼呢?校學生會沒院學生會那麼複雜,沒什麼勾心鬥角的事兒,也和各種榮譽沒多大的聯係,就是純乾苦力賣辛苦的地方。
謝聽雨自然也給部門的四個副部點了奶茶。
加上她一共五杯奶茶,拿到之後,大家往吃飯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