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能感受到甜。
可她也沒吃糖。
她微張著嘴,垂著的眼睫毛輕輕發顫,眼裡有著難以置信,眼尾卻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挑起一個誇張的笑意。
後知後覺地醒悟過來自己又被撩了之後,她惱羞成怒,作勢就要反擊。
她也沒注意,伸手就往後甩,直愣愣地一巴掌甩了出去。
徐修其剛拿出手機準備離開,直起腰的瞬間,耳邊有輕微的風聲。
緊接著,“啪——”的一聲。
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右臉。
聲音清脆響亮,震的謝聽雨渾身一抖。
她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之後,慢吞吞地轉過身,對上徐修其的視線,他還保持著半弓著腰的尷尬姿勢,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不過右臉有點兒紅。
徐修其這輩子都沒被人扇過巴掌。
彆說是巴掌了,他這輩子就沒被打過。他向來都是和平愛好者。
年少時期誰沒個熱血的時候,徐修其中學時候也叛逆過、不順眼過,也打架過,隻不過他向來都是和平愛好者,瞧不順眼的人,他不動手,攛掇著江淮禮動手。
江淮禮當時的脾氣和現在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校霸也不是隨便說的,一打五甚至都是侮辱他。
徐修其就動動嘴皮子,看不順眼的那些人,基本都由江淮禮出麵解決。
結果和平愛好者徐修其,生平第一次產生肉|體和肉|體的碰撞,不是他打彆人,而是彆人打他。
太震撼了。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王炸。
謝聽雨的力道不重,隻不過衝擊力太猛,導致徐修其被打了之後頭下意識地往一邊偏了過去。雖然她力道不大,但是她前陣子剛做了個指甲,指甲蓋上還有亮閃閃的鑽,長方形的,棱角邊緣劃過徐修其的臉。
他白皙的皮膚上劃出一道鮮明的印記。
細小的紅血球一點兒一點兒地冒了出來。
謝聽雨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趕緊收了收,抬頭卻看到徐修其的臉上有了一顆顆小的血球,很輕的“啊”了聲,匆忙地站起身來關心他。
“師兄,你還好吧?”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徐修其像是才反應過來,緩緩地直起身子,他伸手摸了摸臉,指腹上竟然還有不太鮮明的血跡,他上下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覺得呢?”
“……”
我覺得這麼點兒小傷對於您這個風裡來雨裡去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大神而言,壓根不算什麼。
但能這麼說嗎?
那肯定不能吧。
而且她也實在說不出口。
莫名其妙賞臉人清脆的一巴掌。
結果還和彆人說,你看這一巴掌和你被蚊子咬時的感覺是不是一樣?
那肯定不一樣啊。
謝聽雨這會兒是真慌了,思考了半天,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還沒說對不起,結結巴巴地又朝他說了句對不起。
徐修其還是難得看到她這麼一副小心翼翼不敢說話的模樣,他笑了下:“我沒那麼容易生氣。”他又摸了摸臉,有模有樣地輕嘶了聲。
“很疼嗎?”謝聽雨踮起腳來,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女生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指尖柔軟,小心翼翼地摸著他的臉,徐修其眼眸低垂,看到她因為緊張而緊抿著的下巴。
他沒忍住,笑了下。
·
徐修其有事需要提早回去,謝聽雨因為打了他一巴掌而良心不安地陪他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的電話就沒斷過,謝聽雨中途想說些什麼,也沒時間說出口。
路過全家的時候她停了下來,示意還在打電話的徐修其自己要進去,讓他等一下。她匆忙地跑進全家,拿了幾片創可貼,又拿了兩包濕巾,結完帳之後出去,看到徐修其站在馬路牙子上低頭打著電話。
見到她出來,徐修其對電話那端的人說了句“等一下”,然後捂著手機,問她:“先送你回家?”
她其實不太想回家。
家裡這個時間點應該就葉婉在,她和葉婉的每一次單獨相處都不太愉快。
謝聽雨搖了下頭,猶豫地看著他,“我能去你家嗎?”
徐修其笑了下,他沒說能也沒說不能,轉身就往回走,隻不過手機貼在耳朵接著打電話的時候,他語氣愉悅極了,對那邊說:
“和我小師妹說話。”
“對,她要來我家。”
“她主動的。”
“你要羨慕你也找個願意主動去你家陪你工作的小師妹。”
謝聽雨:“……”
突然之間有點兒不太想去了的感覺了呢。
江淮禮是真沒想到打個電話也能被這麼秀一臉的。
他氣笑了:“徐修其,你他媽一個小師妹炫耀個什麼勁兒?你小師妹不也得叫我一聲師兄嗎?”
徐修其淡定從容地說,“她會和你說要去你家嗎?”
“……”
“她會嗎?”
“……”
江淮禮氣的直接把手機給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