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去步明燈的房間外看情況。
院子和走廊上滴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向房間內延伸,不難看出步明燈是邊走邊咳血。
追命擔心得眉毛擰成一團,步明燈這次比之前幾次病發還要嚴重,藺塵星治得好他嗎?
陸小鳳第一次見步明燈病發的模樣,吃驚不已。
順著血跡往裡走,晏遊站在步明燈床畔用手帕擦拭手指上的血,臉上沒什麼表情。
追命隱隱覺得他和自己平常見到的晏遊……不大一樣。
步明燈已被安置好,慘白著臉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晏遊握著沾血的手帕看向門外的幾人,瞥了眼床上的病人,走到屋外。
麵對三人擔心的表情,晏遊安慰他們道:“不要擔心,等小神醫回來就能替他看診。”
步明燈此刻的感受晏遊能夠體會,因為他們是同一個人。難受、恨不得一睡不醒,再也不要醒來的痛苦,晏遊過去曾經體會過很多次。
這時隔許久,沒想到竟然再次體會到了。
晏遊心裡漫不經心,但表麵上還是得好好安慰擔心步明燈的三位主線角色,表示自己會想辦法儘快把小神醫找回來。
“可該怎麼找?”
山間寬闊,如今正是叢林茂盛之際,找人更是難上加難。
追命憂心忡忡。
晏遊笑了一下:“還有蠱師大人呢。”
蠱師大人很不情願用自己的蠱蟲找人,但晏遊對他說了些什麼,並見過步明燈慘白著臉昏睡不醒的模樣,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晏遊和王憐花跟著風蕭入山。
風蕭覺得晏遊跟著他來沒什麼,唯獨不明白王憐花跟來的理由:“……所以你為什麼又跟著我?”
王憐花:“因為我不高興。”
風蕭用蠱蟲讓他數次吃癟,卻願意用蠱蟲替步明燈找藺塵星,他當然會不高興。
他不止不高興,他還憤怒,同時發誓一定要弄清風蕭馭蠱的原理。
但和之前幾次一樣,王憐花在風蕭身上發的誓從未實現過。這次他分明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卻還是沒弄懂風蕭從哪裡召出那堆破蟲子。
聽著蟲潮在林野間爬動飛行時發出的簌簌聲,王憐花忍不住磨牙。
晏遊一臉憐憫地拍拍他的肩,仿佛在說“不要介意”。
王憐花一把揮開他的手。
他們找到藺塵星時對方正握著小鏟子蹲在崎嶇的斜坡間一臉專注,聽到上方傳來的聲音,仰頭看來,露出一張花貓似的臟臉。
他不止臉臟,身上的衣裳也沾滿塵土,背後的藥筐滿滿當當。
采藥當然不可能保持乾淨整潔,晏遊說明來意,藺塵星瞪大眼睛:“他到底有沒有聽進我說過的話?”
晏遊攤攤手,露出一副無奈的模樣。
藺塵星惱怒不已,說著“這樣下去他就等死吧”,卻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抓著樹枝爬上坡。
晏遊伸手替他拍灰,藺塵星吃了一驚,沒有太大反應,任由晏遊替他整理衣裳。
“那就回去吧。”晏遊朝三人招招手,轉頭向山下走去。
風蕭落在最後,仰頭向上望,山間樹木叢叢,枝葉交疊,日光被切割成碎片,四處灑落。
這座山和苗疆的山不同,沒有瘴氣,陽光也十分清澈。
風蕭收回視線,加快步伐,從王憐花身邊躍過。
“你真慢啊。”
“……有種你再說一遍。”
王憐花受不得激,加快速度趕超。
風蕭毫不示弱,兩人你追我趕,遙遙領先。
晏遊和藺塵星被遠遠拋下,望著兩人絕塵而去。
藺塵星自持成熟,滿臉不屑:“幼稚。”
晏遊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
一行人匆匆回到家,藺塵星背著藥筐往步明燈的房間跑,風蕭追在他身後,兩人眨眼間便跑沒影了。
王憐花落後一步,便收了步子,轉頭去看慢悠悠停馬車的晏遊。
身為這棟宅院的主人,晏遊熱情開朗,對所有住戶一視同仁。
步明燈病發,昏睡不醒,情況令人擔憂,或多或少在旁人心上留下一絲漣漪。唯獨晏遊,一如往常,既無擔憂,也無牽掛。
王憐花一腳踢出石子,直射晏遊小腿,後者腳步一邁,氣定神閒地閃開。
石子擊中車輪,軲轆軲轆滾遠。
晏遊無奈道:“我哪裡惹到你了?”
王憐花目光幽深:“沒有。”
晏遊哪裡都不奇怪,又有很奇怪的地方。
說書人從他身邊經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大人般包容:“心情不好的話,不如去曬曬太陽。”
王憐花不屑一顧:“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晏遊已大步走遠,背影灑脫恣意,王憐花眼角餘光一瞥,瞥見右肩處一道黑漆漆的手印。
王憐花額角青筋直跳:這衣裳可是他才買不久的新衣裳!!
晏遊腳底抹油,一溜煙兒跑遠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惹到王憐花,但王憐花可是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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