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明燈的體虛debuff沒那麼好治,甚至壓根不用治,隻要吃下特製藥丸,就能回光返照……啊不是、好轉。
藥方是晏遊勤勤懇懇扒古籍打副本走任務刷出來的藥方,馬甲四號職業是醫師,製藥手到擒來。
晏遊閒得沒事,除去外出說書的時間,偶爾會在家幫忙曬藥。
事情紛雜,藺塵星回家後隔了一天才見到花滿樓,後者本擔憂自己會耽誤藺塵星診治步明燈,但小神醫卻在替他診治後徑直做了安排。
“你就住在這裡,晏遊也會同意的。”
晏遊蹲在一旁的小馬紮上晃團扇,正在想天又熱了該暫停說書,聞言投過去一瞥,笑道:“是呀。”
沒有迂回婉轉的客套,花滿樓按時交房租,退掉正在住的客棧,在晏遊家住下。
陸小鳳若有所思:“那我若是付房租,也能在你家住下了?”
晏遊:“你有病嗎?沒病就不要占地方了。”
陸小鳳:“我沒病……等等,小王公子也沒病,他怎麼能住這兒?”
晏遊:“他給的錢多。”
陸小鳳痛心疾首:“我看錯你了。”
藺塵星忙忙碌碌,日子過得十分充實。
步明燈昏迷不醒整整三天,醒來後發了會兒呆,扶著牆出門。
他衣衫單薄,身材消瘦,看起來弱不禁風。
王憐花遠遠瞧見他的背影,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手中暗器飛出,直朝步明燈射去。
青年大病一場,本該精神不佳,暗器飛去,他頭也不回,抬手甩袖,暗器便被他隔著布料攏在手心。
步明燈盯著手心的飛蝗石,轉身,與王憐花遠遠地對上視線。
王憐花鼓掌道:“步公子好厲害。”
步明燈身手並不差勁,隻是他鮮少在江湖之中行走,不常出手,比起他的身手,反而是他羸弱體虛的形象留下的痕跡更深。
江湖人說起步明燈,也隻會給出一個刻板而又模糊的形容:“和小神醫一起同行的病秧子”。
但王憐花知道他有多麼深不可測,不止是武功,還有心思。
就像此時此刻,步明燈神色冷淡,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你感覺如何?”王憐花走上前去,“因為你,藺神醫這幾天可謂是勞心勞力。”
步明燈默默將飛蝗石還給他。
王憐花看著他,道:“步公子,你還是打算什麼也不做嗎?”
步明燈抬眼瞥他,眸光冷靜。
王憐花道:“我是說顧惜朝。他心中有事,你應當比我更清楚。”
顧惜朝的表現那麼明顯,從洛陽到汴京,步明燈不可能毫無察覺。
王憐花從不多管閒事,他不討厭顧惜朝,那小鬼聰明機敏,與他有幾分相似,他打算離開汴京,替顧惜朝提醒步明燈算是難得發了次善心。
步明燈彎了彎眼睛,像往常一般溫和地微笑。
“……”王憐花微微皺眉,“步明燈,我總覺得縱使你能說話,你怕是也不願開口的。”
步明燈不置可否。
“喂!你穿那麼單跑出來吹風是想再躺回去嗎!?”
遠處傳來小神醫憤怒的聲音,話語中滿是不認同之意,大步流星地衝了過來。
對一名醫者來說,看到自己的手下的病人大病初愈便衣衫單薄地站在風中吹風,確實是件讓人不高興的事。
“你也是,不催他回去拉著他說些什麼?”
藺塵星推著步明燈回屋,不忘責怪不靠譜的王憐花。
“他自己不掛心,你怪我做什麼?”
王憐花很不高興,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就算藺塵星是大夫,那也不行。
藺塵星語塞,心想也是,一掌拍上步明燈的後背,責怪道:“你想死的話趁早趕告訴我,免得浪費我的藥材。”
王憐花嘴角一抽。
這個大夫對自己的病人在說什麼啊……
偏偏步明燈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輕輕頷首,順著藺塵星的推力回到房間。
王憐花搖搖頭,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藺塵星走出來時他跟上去向他問治傷的藥。
“你受傷了?”藺塵星奇怪地問他。
“沒有。”王憐花笑意盈盈,甜言蜜語,“實不相瞞,我打算離京,你知道,刀劍不長眼,我行走江湖難免受傷,神醫藝術精湛,我向你買些藥,以防萬一。”
藺塵星一臉不適應,擰眉看他,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道:“你跟我來。”
王憐花乖乖跟上。
*
雖然不知道步明燈有沒有聽進他的話,但王憐花確確實實有離京之意。
他晚間的時候對晏遊提起,說書人驚訝地說:“你認輸啦?”
“沒有。”儘管對方沒有說是對什麼事情人輸,王憐花秒答,“我和他之間從無比拚,怎麼會有勝負之分?你彆瞎說。”
晏遊高喊一聲:“風蕭——小王認輸了!”
“都說了沒有!!”
“是我勝了!”
伴隨著王憐花懊惱的否認,得意洋洋的風蕭蹦了出來,微微昂手抱胸,一臉倨傲地做出宣言:
“嗬,手下敗將。”
王憐花恨不得扼住他的喉嚨堵住風蕭那張破嘴。
“我和你之前從未比過什麼。”王憐花冷哼一聲,“你這麼說是在死纏爛打,這麼不想我走麼?”
風蕭:“咦……你要走了?”
王憐花點頭道:“天天看
著你這張臉,我膩得想吐。”
風蕭聞言伸腿一腳踹上他坐著的凳子。
王憐花運氣,穩住身體,巋然不動,高高在上,笑容燦爛。
兩人有約定在先,不能用蠱的情況下論武功風蕭遠遠不如王憐花。
晏遊看了會兒好戲,這時悠悠伸手攔住風蕭,安慰道:“他很快就要走了,對他好點。”
被晏遊攔著也沒阻擋風蕭伸出最後一腳,王憐花笑盈盈地看風蕭被晏遊按進一旁的椅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