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挑了挑眉,從不聽人話的風蕭在晏遊麵前總是乖得不可思議。
如果是彆人,風蕭是絕不會讓他們碰自己的。
“離你房間到期還有半個月,這房錢是退給你還是怎麼?”
好不容易安省下來,晏遊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算盤,來回扒拉幾下,煞有介事地問王憐花。
王憐花瞅著他胡亂扒拉,心想算盤的意義在哪裡……?
“先不退,若是我日後再來汴京,也有個落腳之地。”
晏遊扒拉著算珠想了想,和主線角色往來能刷進度,他不吃虧,便點頭同意了。
“不過到時候這半個月的價錢可能隻夠你住七天。”
“……你還要漲價?奸商。”
王憐花說走就走,第二天便收拾行李離開晏遊家,身後晏遊揮手送彆。
【王憐花,好感度+3】
漲了好感度的表現是王憐花頭也不回地對他抬抬手,駕車離開。
晏遊摸摸下巴,覺得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江湖online》裡成人版王憐花可是冷酷無情鐵石心腸的家夥……
不過,這和他沒關係啦。
*
王憐花此次離京並非孤身一人,他先是駕車去往一座偏僻且略顯破敗的小院。
那些來路不明、不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入住客棧的人大多聚集在類似的地方。
王憐花隔著牆吹了聲呼哨,片刻後,一個模樣蒼白的男人走出小院,爬上馬車。
王憐花反手往車廂裡扔一瓶藥,駕車往城外去,路上悠悠道:“你欠我一個人情。”
“我知道。”
男人聲音沙啞,中氣不足。
“堂堂羅刹教教主淪落到這種地步……”王憐花假模假樣地歎氣,“唉。”
車廂內玉羅刹翻了個白眼。
被休夜一劍捅傷,玉羅刹麵上不顯,心中卻難免鬱悶,傷勢好轉極慢,眼見夏日升溫,不宜傷口痊愈,玉羅刹便想到了神醫藺塵星。
這京中處處都有人找尋和休夜交手的男子,作為本人,玉羅刹實在是不想和休夜有關的那群人往來。
他不能去找藺塵星看病,卻能讓王憐花替他求藥,雖然為此欠了王憐花人情,但這比他親自去求藺塵星好得多。
好在王憐花願意幫他求藥。
這個交易誰也不虧,玉羅刹還能蹭王憐花的車離京。汴京人多眼雜,不利於養傷,玉羅刹現在隻想著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養傷,順帶派人調查休夜的下落。
“休夜傷你至此,你離京後準備怎麼報複回去?”
車廂外的王憐花饒有興致地發問,車廂裡玉羅刹再次翻了個白眼:“與你無關。”
兩人不再說話,又行了片刻,馬車忽然慢慢降速,玉羅刹心中一動,旋即聽到有些耳熟的聲音從車外傳來。
“你……要離京了?”
是四大名捕之中冷血捕頭的聲音。玉羅刹在京中見過他。
“對。”王憐花笑盈盈地回答道,他沒想到會這麼巧。
“風蕭知道你要走嗎?”
“怎麼可能不知道。”王憐花嘴角一抽,“我以為你是來同我道彆的,說他做什麼。”
冷血笑了一下:“我以為你認輸了……你們分出勝負了嗎?”
怎麼冷血也這麼說?王憐花沒好氣道:“沒有比試,何來勝負之說。若是我和他之間真的有比試,毋庸置疑,勝者隻能是我。”
冷血默然,心想既然如此,那你們平日裡都在鬨些什麼?他瞥向車廂,車簾緊封,於是問道:“你一個人?”
王憐花眯眼微笑:“一個人。”
兩人簡短交談幾句不再多說,王憐花揚鞭離開,馬車從眼前駛過,窗簾晃開一條縫隙,冷血側身向裡瞥去。
入目處空無一人。
馬車駛遠,玉羅刹貼著車壁緩緩直起身子,對外麵的王憐花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若是我,可不敢以真麵目和朝廷捕頭交朋友。”
王憐花明白他的意思,冷淡地回答:“不是朋友。”
他之所以離開汴京,也是有這一層原因在。
如今汴京之中無人不知風蕭,風蕭行事張揚,脾氣惡劣,總是鬨事,而王憐花私下又同他打打鬨鬨,免不了被人注意。
知道王憐花本名的人不多,但冷血是其中一個。
非要給出一個範圍的話,凡是去過晏遊宅子的人,都知道他的姓名。
這不在王憐花最初的預想之內,若是彆人還好說……王憐花最初並不打算在朝廷之人麵前留下痕跡。
他在汴京待的時間確實太長了。
出了汴京城,王憐花便十分隨意地將玉羅刹扔下,不打算再捎他一程。
玉羅刹求之不得,若是王憐花好事做到底他還生怕王憐花不懷好意。
與這位千麵公子分彆後,玉羅刹很快便等到了自己忠心的屬下前來向自己報告。
即使他不在,忠心耿耿的屬下也能將事情處理得有條不紊,聽過稟報之後,玉羅刹想起這個時節正是西門吹雪出門殺人的時節。
若是放在過去,阿雪應當已經殺完了人,回到山莊了。
玉羅刹心中琢磨,忽然間想起去年他聽說西門吹雪屢次被休夜截胡的消息。
那時休夜不知從哪個旮旯蹦出來大殺特殺,玉羅刹並未將其放在心上,甚至因其“羅刹劍客”之名而萬分不悅,時過境遷……他竟然在這裡想著休夜,身上還帶著出自休夜之手的傷。
思及此,玉羅刹心口一悶,又有氣血翻湧之勢。
為了轉移思緒,玉羅刹便問道:“吹雪今年殺了幾個人?回到山莊了麼?”
屬下一頓,垂首道:“……一個。”
玉羅刹揚眉,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怎麼回事?”
“羅刹劍客……搶在西門莊主前殺了他的三個目
標。”
“……”
玉羅刹默然良久,被氣笑了。
這休夜怎麼陰魂不散的,是和他父子二人對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