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羅刹夜裡捂著傷口想了半晌,還是沒能忍住,猛地捶了身下的床板。
捶完之後他又閉目深思,眼前總是浮現白發劍客的模樣,於是深思沒多久,玉羅刹又睜開了眼睛。
【玉羅刹,仇恨值+12。】
值此良夜,晏遊扒拉著遊戲光幕,看著忽然增長的仇恨值,樂得直捶床,床板咚咚作響,係統都怕他自己把床捶塌。
隻是想想對方增長仇恨值時的憋屈心情,晏遊便樂不可支,除去日常的玩樂,這是他少有的消遣。
係統對晏遊的性格有所了解,這時已經能泰然旁觀。
它搖搖頭,歎氣道:【你這性格,沒被人打死真是奇跡。】
【那也得有人知道我是什麼性格。】
晏遊懶洋洋地回答,不跟它計較。
他心中有數,合同中雖然規定了任務,但對他來說這場長期任務是《江湖.0》,是另一種遊戲模式。
儘職儘責完成任務之餘,晏遊當然要讓自己高興。
如果不讓自己高興,他毫不猶豫按“yes”又有何意義呢?
所以晏遊滿不在乎,係統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晏遊尤為特殊,但總體上來說他確實在完成任務,僅這一點,就足以讓係統放任他的行為。
光幕上將各個要素列的一清二楚,各方npc的仇恨值,好感度;各個馬甲的知名度,等級,裝備,狀態……等等。
不過晏遊不怎麼關注馬甲,事到如今,四個馬甲中有兩個是滿級,其餘兩個並非主攻,沒有升級的意義。
玉羅刹和石觀音的仇恨值已經刷滿,晏遊的視線在光幕上遊移,落在其餘NPC身上。
休夜吸引的仇恨值最多,其次是風蕭。
晏遊饒有興致地看著,在心中做好之後的安排。
*
休夜一出汴京,便連殺數人,甚至搶了西門吹雪的人頭。
這消息很快便傳進汴京,當初休夜得罪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兩大勢力擺出掘地三尺也要將其找到的架勢,而如今,休夜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汴京城外。
這難免讓人嘀咕他們不行。
沒有人敢當著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的麵說這些話,但防不了說的時候被兩個門派的弟子聽見。
總而言之,休夜的事傳入汴京之後又掀起波瀾。
那時離休夜離京已有一個月之久,王憐花和玉羅刹離京也有半個月左右,汴京難得的安靜隨著消息的傳入,再次被打破。
陸小鳳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他替西門吹雪扼腕,又有點好奇西門吹雪這次被截胡會有什麼反應。
他們平日不通信,陸小鳳也沒有心靈感應,他無從得知西門吹雪的想法。
“我猜西門吹雪會追著休夜討說法。”
晏遊一臉嚴肅地說。
討說法不像是西門吹雪能做出來的事,陸小鳳更是親眼見過兩人不歡而散的情景,聞言立刻否認:“不,我不這麼想。”
“那你認為西門吹雪會怎麼做?”
陸小鳳搖搖頭:“那是西門吹雪的自由,我胡亂猜測沒有意義。”
晏遊道:“這話你也許可以同賭坊的人說。他們有的賭西門吹雪會和休夜決戰,有的賭西門吹雪會咽下這口氣,有的賭西門吹雪甚至見不到休夜。”
陸小鳳嘴角直抽,道:“你怎麼這麼清楚?莫非你也賭了?”
晏遊笑道:“汴京之中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不過我沒有賭,與其賭錢,我還不如替休夜燒柱香。”
陸小鳳:“燒香?”
晏遊道:“保佑他不被西門吹雪逮住。”
陸小鳳:“都說了西門吹雪不會那麼做……”
晏遊便很輕易地改口:“那保佑他平安無事。”
從西域到中原,從鬆江府到汴京,休夜永遠處於腥風血雨之中。
也許休夜無需他人的憐憫,可陸小鳳想到他時,心中卻免不了生出幾分哀歎。
以己身為劍,拒人於千裡,休夜冷漠而又陰鬱,他可曾想過停下步伐,看看身側?
或者說,休夜在晏遊的宅院停留時,他是否有一刻放棄過尋死?
陸小鳳想起五個人一起曬太陽的場景,那時休夜的麵容被白發遮擋,陸小鳳並沒有看清對方的神情。
他的眼裡是什麼?會是因為感到溫暖而漾起的笑意麼?
不知道。
陸小鳳認為晏遊是離休夜最近的人,相識的順序不代表一切,休夜顯然與晏遊更投緣。
若是休夜能在汴京多待一段時間門,他也許會發生一點點變化吧。
陸小鳳歎息般地想著。
夏日炎炎,晏遊和陸小鳳在這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手上也沒閒著,慢悠悠地晃著蒲扇。
蟬鳴聲一日比一日響,晏遊聽著蟬鳴,算算時間門,又說:“我得去說書了。你來嗎?”
“熱……不去。”
陸小鳳誠懇地說。
晏遊把扇子扔給他,拍拍手,站起身:“那我走了。”
晏遊走後不久,藺塵星和花滿樓走進院門。
小神醫四處看了一圈,陸小鳳對他笑:“他出去說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