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懷嬌 白糖三兩 6686 字 8個月前

說到最後,他已是咬牙切齒,梁晏緊攥雙拳,仍是不肯低頭。他氣得眼尾發紅,眼白布滿紅血絲,悶聲道:“無需旁人護我,一切皆由我自己承擔。我知道自己比不上魏蘭璋,沒有他的雄才偉略,更沒有萬夫不當之勇。便是往後一片坎坷,也無須父親擔憂。”

平遠候死死地盯著他,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表情,然後好一會兒,他也隻是冷笑一聲,說道:“你是比不上蘭璋,你若是他,何以讓我如此費心。”

他的話說完,梁晏麵色慘白,正逢魏玠趕回了玉衡居。

平遠候終究是沒有當著魏玠的麵羞辱梁晏,隻是淡淡地與他打過了招呼,說道:“擅自闖入你的居所,失禮了,這幾日孽子為府上添了不少麻煩,我這便帶他回去。”

“我還有事想請樂安商議,姑父不如先回。”

似乎魏玠一來,疾風驟雨也成了和風細雨,幾句話過後,平遠候便不再堅持帶梁晏回府,隻是臨了又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既如此,還請侄兒替我照看好他。”

梁晏彆開臉,直到平遠候離去,也不曾抬眼看他。

等人走了,魏玠走到梁晏身前,無奈道:“起來吧,先去上藥。”

梁晏半晌沒理會,沉默許久後才仰起頭看他,不知看到了什麼,眉頭忽地一皺。

“魏蘭璋,你這是輕薄了誰家小娘子,怎得叫人家反咬了一口?”

他不過是隨口調侃了一句,卻不想魏玠的臉上竟出現了一絲不耐。

“平遠候此刻尚未走遠,你若再口無遮攔……”

“好好好,不說了。”話雖如此,梁晏的目光卻仍停在那處微小的傷口上,似是要從中探究出什麼。

魏玠反常地避開了他的目光,快步朝堂中走去。

他愣了一下,盯著魏玠的背影。

倘若當真無事,以魏玠的性子必定不屑理會他。

梁晏心中沉了沉,一直到侍者為他上藥的時候,始終不見魏玠露麵,於是他打探了魏玠午後的去處。

桃綺院,的確令他意外。

梁晏忍不住回想起與薛鸝初見的情形。陰雨潺潺的林間小道,她身上還有一股檀香,的確是個雅致溫婉的女子。

她是在什麼時候傾心於魏玠的,早在那時她便屬意他了不成?

梁晏輕嗤一聲,默默地盯著手臂上的淤痕。

並不奇怪,即便當日是他送薛鸝回府,不久後她依舊會對魏玠動心。

隻是魏玠這般冷情寡欲的人,有朝一日也能為色所迷,的確出人意料。

可笑。

——

正值醜時,天色尚且昏黑,玉衡居隻有守夜的侍者還醒著。

魏玠的臥房向來不熄燭火,當他的身影映在錡窗之上,立刻有侍者迎上前等候吩咐。

隻是夜色昏黑,時辰尚早,往日這個時候,魏玠還在歇息。侍者不禁疑惑,隻聽房門輕響一聲後打開了一小半,魏玠穿著霜白的寢衣,身上隨意地搭著一件玄色長袍。

他的嗓音帶著初醒的低啞,沉聲道:“去端一盆淨水來。”

侍者應了一聲,門又輕輕掩住了。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似乎還從魏玠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惱火。

魏玠走回床榻前,默然地站了半晌,頗為煩躁地看著一床被褥,無法再與之有一絲一毫的觸碰。

他很少做夢,唯獨今夜夢中的畫麵記得清晰,一切都顯得格外真切。

女子白而滑膩的肌膚,柔軟的胸|脯與纖細腰肢,在夢中都屬於一個熟悉的人。幾乎隻是想到這個名字,他都會下意識地皺眉。然而夢裡他們緊密相貼,衣衫淩亂地疊在一起,被壓得滿是褶痕。她流出眼淚,不斷喚他的名字,像詩篇中所寫的精魅一般,

而他正如一個野獸般地失控,狠厲地掐著她的脖子,聽她發出痛苦或歡愉的音調,夢中的他看似掌控著她,卻無時無刻不在被她所牽動。白日裡令他厭惡不已的事,夢中的他卻極為熱衷,如啃咬一般與她口舌相纏。他粗鄙狂暴,非但不曾因此而不齒,甚至還感到滿足與前所未有的歡愉。

然而清醒後,身體的異樣又不斷提醒他,夢中的一切是何等荒唐。

也許是聽了祠堂中的汙穢之事,才會讓他不由做了這種夢……

淨水端進臥房,他命侍者出去,獨自清理乾淨後,身體的燥熱卻無法平息。夢中頗有韻律的聲響依然縈繞在腦海,睜眼閉眼都無法消散。

靜坐許久後,他取出了一張琴,本意是想靜下心來。卻在取琴之時,看到了角落處被薛鸝所送回的舊琴。

它靜靜地擺在那處,似乎也在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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