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世上千萬人都不及你好……(1 / 2)

懷嬌 白糖三兩 6303 字 8個月前

薛鸝沒想到趙統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問的如此直白。如今她與魏玠雖有傳聞,也隻是遮遮掩掩。然她若當眾承認,她對魏玠一往情深的事必定會傳,後再與梁晏牽扯不清,必定要惹來不譏諷。

裝可憐總歸是沒錯的。

她微斂著眉,神情略顯低落,自嘲道:“大公子貴如雲霞,我身如微塵,不敢癡心妄想。鈞山王後還是莫要說這話了,若要人知曉,隻怕是有損大公子名譽……”

此話一出,薛鸝便顯得尤為淒楚可憐,甚至有聽者因此想出她因出身低微配不上魏玠,被人奚落譏諷的畫麵,以至於連魏蘊都回想起了她從前說的那些話,心不由地生出了幾分懊悔。

趙統默了默,才說:“真心待你的人,不會在意你出身高低。”

薛鸝幾乎想要冷笑,不過是嘴上說的好聽罷了。世上的男子總是最詭詐狡猾的,哪有不在意出身高低的,隻有被禮法訓教到昏了頭的女子,才會甘心與一無所有的庶人私奔。

她的父親如今雖去做了被士族所輕蔑的商賈,足夠精明自私,曾將她的阿娘哄騙得心塌地。

魏玠在乎,梁晏必然也在乎,趙統說不在乎,不過是因為他如今不需要,他早已重權在握,再娶名之後便會被視為野心勃勃。倘若有朝一他需要聯姻籠絡勢力,隻怕是他妻在世都被一腳踢。

薛鸝強忍不耐,低垂著眉眼故作傷心狀,趙統自知惹她不悅了,也知趣地不再多說,隻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我等你後來尋我。”

說完他便離了,魏蘊冷著臉催促家仆駕馬。

薛鸝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她扶著車壁,問晉炤:“表哥讓你來的?”

晉炤一不吭,僅是漠然地點了點頭。

倘若留下的是晉青還好,偏偏是個啞巴似的晉炤,薛鸝拿他毫無法子,想必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心愈不耐。

魏蘊也陰著臉,瞥了眼晉炤後,幽幽道:“表哥對你還真是上心。”

她索性沉默著不去反駁。

兩人因突然冒出的夏侯信被攪了興致,路上也沒有再說什麼話,回府後也早早散了。

姚靈慧坐在院子裡納涼,樹上掛了兩盞燈籠,照見她臉上略顯得意的笑。

“阿娘可是遇上了什麼好事?”

姚靈慧冷哼道:“薛氏遭禍,可不正是天大的好事。吳地起了反賊,你叔父他們從前上趕著討好淮陰王,如今反遭連累,寫信請我去找你舅父說幾句好話。”

離吳郡,薛氏的長輩還嘲諷她們去魏氏打秋風,魏氏的人必定不會理會她們,如今這一遭也算是讓姚靈慧揚眉吐氣,徹底舒坦了一回。

薛鸝忍不住有些愁,前幾隻聽說是有藩王起兵造反,不曾想連薛氏都牽扯進去,恐怕這件事不好平息。如今魏氏也插手了,隻怕在不久後平遠候也要領兵去平亂,莫要將梁晏牽扯進去才好。

薛鸝憂心忡忡地回到屋裡,看到桌案上架著的琴,這才想起遠在冀州的魏玠。他送了一張琴給她,讓她好好練琴,待他回來再查閱。換做是從前,她為了討好他自然是什麼都肯用功,如今梁晏對她動了心思,她自然沒有多餘的精力再耗費在魏玠的身上。

“將琴移,放在此處礙手礙腳的。”她坐下飲茶的候,才注意到到臥房裡有股冷香,熟悉又說不上名字,出問道:“今燃的是什麼香,似乎與往不同。”

正在鋪床的侍女聽到音,停下動作回答道:“是大公子命人送給娘子的香。”

薛鸝這才想起來,前幾她隨口說喜歡魏玠身上的氣味兒,他便命人將熏衣的香送了過來。分明當她覺得好聞極了,甚至忍不住貼近多嗅了幾下。興許是在屋子裡久了的緣故,同樣的香氣,今再聞到,沒有當的感受。

或許正如魏玠此人一般,初識隻會看到他的高潔文雅,待久了,便要覺著他雖名遠揚,性子無趣寡淡,還是遠遠地觀瞻最好。

——

齊國的朝政早已混亂不堪,徇私枉法貪墨軍餉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冤假錯案是數不勝數。似乎是為了給新上任的梁晏一個警告,他初上任便要去處理堆成一座山似的卷宗,為避免底下的人陽奉陰違,他還要親自去獄刑審。

由於常年不見天,獄泛著一股陰冷潮濕的黴味,以及一些難言的腥臊惡臭。

梁晏沒有因此退縮,反愈挫愈勇,加之魏恒在暗打點,雖有太尉府一派的人為難他,同僚們到底是不敢在明麵上給他使袢子。

他忙了好幾,連侯府都不曾回去,雖說三公曹的差事又苦又累,並不如他所想的順心,不被親友所看好,然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至後想起來不會因此悔過。正如薛鸝所說,儘管去做,是非成敗何必過問。

想到薛鸝,他心上忽地一軟,疲倦似乎也消去不。

等手上的政務稍閒下來的候,他回侯府已經是深夜,馬車行至途,他忽地來了興致,想要去窪地看一眼螢火。

從前是因為心苦悶,今夜的心情大不同。

隻是沒想到的是,等他靠近那處滿是流螢的窪地,會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鸝娘?”

薛鸝提著燈坐在石頭上,一盞燈籠放在她身側,昏黃光暈照亮了一方天地,也為她罩了層朦朧的清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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