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2 / 2)

懷嬌 白糖三兩 7589 字 8個月前

“他說了,將他的屍骨送回洛陽,與……阿娘葬在一處。”梁晏似是不願同他多說,才說了一句便彆開臉。

魏玠微微頷首應下後,問道:“平遠侯臨走前,可有話要交代?”

梁晏的眼神霎時間變得可怕起來,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沒有。”

於是魏玠不再多說,輕描淡寫地將此事揭了過去。梁晏見他如此冷淡,連一聲父親不曾說出口,再想到平遠侯咽氣前還念著他的淒慘模樣,頓覺魏玠性情涼薄,又譏諷道:“他為你以身涉險換回解藥,自己卻落個重傷不治的下場,如今看來果然是自作多情。”

魏玠並沒有反駁他的話,隻是淡淡地掃他一眼,說道:“你若願意,魏氏的家主的位置還是你的。”

梁晏立刻冷笑起來。“你不要的東西,便當我稀罕不成?”

魏玠不願與他糾纏,平遠侯身死的確是他意料之外,隻是事已如此,為不可逆轉之事費心勞神最是無用。

“趙統的殘部與夷狄離上郡不遠,應當會朝著朔州去,夏侯信的兵馬已經先行去平亂了,魏氏的人應當也不遠,你駐守此處,還要多加留心。”

梁晏皺眉道:“你這便要回洛陽?”

魏玠點點頭,他此番瀕死,消息想必也傳出去了,想必幾大世家誤以為他身死,已經舉兵奪權,朝中的黨爭必不可少,待他們彼此殘殺一番,也是他該回去的時候了。

梁晏猶豫片刻,沒好氣地說道:“鸝娘有孕在身,為了你車馬勞頓趕到此處,這才歇息沒幾日,你便又要她趕路,竟也不顧念她的身子,還當你有多珍視她,我看也不過如此。”

魏玠頓了一下,想到薛鸝的話,幾乎能想到她是如何楚楚可憐地欺騙梁晏。隻是梁晏素來細心,又對薛鸝舊情難忘,定會命醫師給她診脈……

意識到其中古怪,魏玠臉上有了微妙地變化,沉默了片刻,才出聲問道:“醫師可在府中?”

梁晏沒有理會他,出聲喚來家仆後,刻薄道:“命人去尋醫師,送到薛娘子房中,囑咐醫師查仔細了,以免魏郎君當我謀害他的夫人。”

魏玠麵色雖凝重,仍是對他行了一禮,道謝過後便急急離去,步子再不見來時的沉穩從容。

梁晏還有話未問完,見他走了也不禁氣悶,沒好出聲留住他,隻好在心中暗罵了好幾句。

——

薛鸝醒了以後沒有見到魏玠,慌忙起身去尋人,正遇上侍女送來了穩胎的藥,她聞到藥香立刻揮揮手將人讓人出去了。

她是否服了毒醫師也不好斷言,梁晏知曉她在作假,隻是無意拆穿,讓人也照送了藥來。那醫師瞧著是個醫術不佳的,聽她胡謅了一番,草草診脈後,便當真信她懷有身孕。梁晏命人每日送一碗補身子的藥,她還要尋法子偷偷倒了。

等侍女的身影不見後,薛鸝才端著藥碗來到窗邊,趁沒人發覺將藥湯都倒在花苗下。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她慌忙轉過身,卻對上魏玠的臉。

“魏玠,你方才去了何處?”

見到魏玠身後還有一人,薛鸝打量了一番,才想起那人是前幾日來過的醫師,一顆心立刻又緊張了起來,忙問他:“你的身子還沒好嗎?”

“我沒事,你彆害怕。”魏玠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藥碗,低笑一聲,說道:“你總是如此。”

薛鸝下意識感到心虛,伏在他肩側小聲道:“這藥於我無用,喝它做什麼?”

醫師開口道:“郎君餘毒未清,還要再服上一月的藥。至於薛娘子……”他睨了一眼魏玠手上的空藥碗。“娘子脈象不穩,還要仔細自己的身子……”

薛鸝敷衍地點點頭,問道:“先生可還有旁的事?”

魏玠拉住她:“鸝娘,你先坐下。”

薛鸝心中雖不解,卻還是照做了,而後那醫師便沉著臉替她診脈,她疑惑地扭頭去看魏玠,他安撫道:“片刻便好,隻是想確認些事,你莫要擔心。”

薛鸝無奈,隻好安安靜靜地等醫師開口,好一會兒了那醫師才起身,不滿道:“薛娘子懷有身孕乃是千真萬確,郎君若是信不過在下的醫術,另請高就便是。”

魏玠謙和道:“先生誤會了,隻是我前段時日纏綿病榻,未能親口聽到,始終心中不安,並非信不過先生。”

那醫師見魏玠語氣和沐,麵色也緩和許多,說道:“初為人父都是如此,多疑些也是常有,隻是薛娘子脈象不穩,恐有滑胎之相,切不可隨心而為。”

魏玠道了謝,親自送走了醫師,回到桌案前的時候,薛鸝還愣在原地,不解道:“他這不是胡言亂語嗎?”

“應當不是。”魏玠給她遞了一杯熱茶,溫聲問道:“鸝娘,你的月事遲了多久?”

薛鸝既無措又煩躁,沒好氣道:“回到洛陽後那樣亂,我如何記得這些,何況我月事總不穩,又從湖裡過了一遭,遲來也是尋常,這你是知曉的……那庸醫連我是否中毒都查不出來,更不必說懷有身孕。我又不是癡兒,若是腹中有了一個孩子,我豈能半點不知……何況,何況你是喝過藥……”

薛鸝說到此處猛地停住了,而後看著魏玠的眼神,立刻反應了過來。

即便魏玠往日裡會喝避子的湯藥,回到洛陽後也不會時常備著,有時候情之所至他未必能料到。

薛鸝手指絞在了一起,無措道:“我隻是隨口胡謅的話,世上哪有這樣巧的事,豈不是太過荒唐……”

魏玠拉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指掰開,輕輕貼在頰側,溫軟的唇瓣落在她腕間,幾乎能感受到她躍動的脈搏。

“彆怕。”魏玠說完後,將薛鸝抱到自己懷裡。

薛鸝環住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處一聲不吭,好一會兒了,仍不死心地說道:“興許是梁晏知曉我騙他,故意命人戲弄我。”

魏玠知曉她是不信的,耐著性子寬慰道:“那我再去尋兩個醫師來。”

薛鸝徹底不說話了,整個人像是棵蔫掉的花枝般無精打采。

魏玠拍了拍她,又安慰道:“鸝娘,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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