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藺宴身上。
宗景灝說:“大師兄,彆鬨。”
陸在清乾笑了兩聲:“哈哈,大師兄,你可真會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藺宴重新闔上了眸子,下一瞬,劍光一閃,藺宴不知何時從藤椅上起來了,他握著劍,陰惻惻的笑,“現在,我就去把樓臧天砍了,讓他喪失參加複賽的能力,小師妹絕對穩贏。”
陸在清:“?”你認真的嗎?
宗景灝則開始摸下巴,理智分析:“這方法,確實行得通。”
陸在清:“???”你們認真的嗎?!
耗子,彆嚇我!
安紓瑤和柏亞川就是在這時候回到南院的。
兩人剛踏進南院,就看到他們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大師兄拎著劍要去砍樓臧天。
“大師兄,冷靜。”安紓瑤趕緊攔住了他,“隻是場比賽而已,打不過我認輸就好,沒必要為此大開殺戒。”
藺宴眯眼:“認輸?絕對不行!我們玉衡峰可有峰訓,寧可戰死,也不能認輸。”
安紓瑤:“?”她怎麼不記得玉衡峰有這條峰訓?
實際上,玉衡峰以前還真有這條峰訓,而且有且隻有這麼一條峰訓。
在安紓瑤拜入玉衡峰之前,玉衡峰隻有男弟子,玉衡真人養男徒弟,向來是鐵血手段,必須贏,隻能贏,贏不了就滾出玉衡峰,打贏了再回來。
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裡打,打到快死了,也就能贏了。
後來安紓瑤拜入了玉衡峰,小姑娘軟綿綿的,看一眼心都化了,哪裡還使得出來什麼鐵血手段?玉衡真人秒變慈父:贏不贏的不重要,閨女開心就好。
玉衡峰唯一的峰訓,就這樣消失了。
藺宴在安紓瑤拜入玉衡峰之前,就進神機閣任職了,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家鐵血師尊已經轉了性,不再那麼看重輸贏了。
然而藺宴看重輸贏,他是玉衡真人教出來的,脾性和年輕時的玉衡真人一樣。
輸?丟不起那人!
“真不知道你們二師兄平日裡是怎麼教導你們的,還沒開始打,就想著認輸了,一點兒年輕人的血性都沒有。”藺宴陰著臉道,“都給我進訓練室,今天大師兄我就帶你們好好重溫一下,玉衡峰的鐵血訓條。”
聽到“鐵血訓條”這四個字,宗景灝,陸在清,江凜都是一顫。
安紓瑤和柏亞川則一頭霧水:玉衡峰的鐵血訓條是什麼?
完全沒聽說過呀。
然而很快,安紓瑤和柏亞川就知道玉衡峰的鐵血訓條是什麼了。
訓練室裡,藺宴一打五,他拖著病弱的身體,一邊咳嗽,一邊吐血,一邊把四個師弟打得滿地找牙,打安紓瑤的時候,稍微留了點兒情,沒打臉。
這是大師兄僅存的溫柔。
安紓瑤倒在地上,也開始懷疑人生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明明剛進訓練室,為什麼已經渾身是傷的趴在地上了?
“起來,繼續打。”藺宴冷聲道,“還記得鐵血峰訓嗎?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裡打!”
“知道為什麼你們這麼廢物嗎?因為你們沒有拿出必死的決心來跟我打。”
“你們把這一切都當兒戲,所以你們贏不了,想贏,就要賭上性命去戰鬥,把自己逼到絕境,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才是提升實力的最快方法。”
“把每次特訓,都當殊死搏鬥,不給對手留任何生還的機會,也不給自己留任何生還的機會,去激發自己沉睡的野性,激發自己最強的求生欲,這樣才能贏!”
這些毒雞湯,宗景灝他們早聽膩了,所以完全沒反應,仍舊倒在地上鹹魚躺。
但是有人當了真。
“啊啊啊啊啊!”柏亞川一把抓起剛才被打落的斬魔刀,大喊著衝藺宴砍了過去。
殊死搏鬥嗎?
好,那就來吧。
他也很想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
見柏亞川衝了上去,安紓瑤也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以前打架,都是技巧性的,用花草,用陷阱,用計謀去贏,從來沒有硬碰硬的拚過實力。
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什麼感覺,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樓臧天很強,強到離譜,三天後的複賽,絕不是她靠小聰明能贏的。
想贏,她必須拚死一搏!
“啊啊啊啊啊!”安紓瑤也學著柏亞川的樣子,提著劍衝了上去。
沒有任何技巧,不想任何策略,就是憑本能去打,靠實力去拚。
“哈哈哈哈哈,不錯,終於有點血性了。”藺宴大笑著,“繼續保持這個勢頭,把自己潛藏的野性全部激發出來,把自己的潛能全部激發出來!”
對戰進行了兩天兩夜。
這兩天兩夜裡,安紓瑤和柏亞川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站了起來,他們渾身是血,明明已經到極限了,卻還是不肯倒下。
還沒到極限,還可以繼續!
每次倒下,兩人都是這樣想的,然後逼著自己,重新站起來。
打到後麵,兩人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理智喪失,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全憑本能在動,僅存的意識隻記著一件事——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