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九章、朝生暮死(2)(2 / 2)

南風微微起 勖力 10422 字 6個月前

“什麼孝心?”門外有人叩門,隨即就聽聲音由遠而近。

秦之惠一隻手裡提著個果籃,看清謝禮賓病房裡的人,吟吟笑眼,“攏共就比外甥女大了十歲,也好意思提什麼孝心。”

謝禮賓嘴上應承著秦之惠特地跑一趟的關懷,難得倚老賣老的口氣,涮言晏,“怎麼說也是娘舅啊,她出嫁,我始終還是要坐他們的主位上的,這是老傳統傳下來的,彆說大十歲,就是大一歲,我也是她親媽的嫡親弟弟。”

這話說得不是沒有道理,隻是言晏有點費解,小舅平日裡不是這麼端著的人,何況今日來探病的還是他的兩個老板,秦之惠自然沒所謂地聽後笑笑,隻關懷謝禮賓這兩天還好?

倒是周是安,聽了謝禮賓的話,始終不言不語,雙手抄袋,在病床邊上的一張沙發上落座著,隻離言晏後背兩步遠。

一時間,單人病房裡隻有謝禮賓和秦之惠懂客套,知禮數了。

言晏插不上話地悶聲許久,直到謝禮賓再次催她回去。

周是安開腔了,“讓她跟小汪回去吧。”

言晏:……

“算了吧,小汪這一天來回跑幾趟了,讓他歇歇吧,疲勞駕駛也不好。”謝禮賓謝拒了周是安的提議。

“嗯,……,他去洗車了。”周是安沒來由地蹦出這麼一句。

言晏不動聲色的冷哼,就你乾淨!

“那我回去了。”言晏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挪開椅子,也不看來客一眼,心神恍惚地聽著謝禮賓的各種交代。

“到家給我來條短信。”

“好。”言晏垂眸,隻能瞧見周是安的腳尖往他裡寸了寸,像是給她騰地方。

他們借著秦之惠的話口,再談謝禮賓在案耽擱的幾個項目。

周是安懶散的口吻,道,“

我幫禮賓來跟吧,你安心養傷。”

“我和老徐那邊說好了,轉給他……”

“所以,你不打算吃飯了?”周是安不屑的口吻,“老徐你給他就是他的了,我定好的規矩,各人有各人的營地,實在做不來,那就把授權收回來吧,我未必自己攬不下。”

周是安的話音裡有些言晏不明白的情緒,可是她聽得出來,他在幫小舅,幫小舅維持住在手的人脈與經濟。

她心裡打邊鼓,眼上不由得看他一眼。

周是安瞧著二郎腿,歪靠在沙發背椅上,清淨白皙的臉上,眼下有點烏青。察覺到言晏的目光落到他臉上,也坦然自若地迎她一眼,隨即收回目光,繼續談正事。

言晏從小舅病房裡出來,去了洗手間,她在裡麵磨蹭了會兒,正式打算離開醫院的時候,在拐角去電梯口的地方,重新看到了周是安與秦之惠的身影。

“回頭你把這邊私人為卓家墊的費用拉個明細,給修秘書,這筆工傷事故,還是算我們的。”秦之惠的聲音。

“行了,沒多少錢,到底是為我們代理商這邊奔勞出的事,理應我出點錢。”

“你這代理商頭目當得也太普度眾生了吧,事是有點大,不至於你周二全背了。”

“……”周是安沒吭聲。

“是為那小丫頭,以至於你周二親自上陣給未來舅舅談生意善後?”

“話多得很。”周是安偏臉過來睨秦之惠的同時,看到了言晏未來得及閃躲的半身。

*

從那天音樂會莫名的彆扭之後,言晏就沒想過,到底怎樣麵對周是安。

他承認他努力向從前證明自己過得還不錯,這一點,多少有點傷言晏自尊。

且言晏再真實不過地感受到,周是安還想著從前的愛人,乃至是眷戀。

說來可笑,他如她所願,是個長情的人,可是這個結果,也讓她無地自容。

“手肘這裡怎麼回事?”言晏隨他們一道下電梯,住院樓下,周是安先讓秦之惠走了,留他們二人,他這才把之前留意的疑慮,問出口。

說著要伸手去撈她的右手臂,被言晏避開了,她捂著自己的傷口,“沒事,走太急,摔了一跤。”

“和小汪一起去鄉下,完全沒必要。”

原來他知道

了,周是安口中的沒必要,是說完全不關她的事。

“你幫我小舅,是出於同僚身份還是純粹人情?”言晏不想和他繞彎子,直接管他要答案。

周是安落空的手,再次沒脾氣地收了回去,“你說呢?”他反問她。

“你不是那種公私攪和在一起的人。”

“嗬,多謝你抬舉我。”

……

“我有話跟你說。”言晏略微吞吐。

“等我從海南回來。”周是安說,他得替她小舅飛一趟海南,明早一早的飛機,“我今天忙一天了,累了,你也得聽你舅舅的話,早點回去。”

“不行,就現在說。”言晏鬨小孩脾氣,也不管周是安喊累的情緒。

周是安目光沉沉,垂眸看她一眼。

不再言語,已然默許了她的脾氣。

得了他的允,言晏卻遲遲不開口了。

“說,我在等你。”他提醒她。

“……”

“說你喜歡我。”周是安突然威逼利誘的口吻。

近清明的時令,春季夜風吹拂在臉上,有著彆致的溫和與寧靜。

“是,我喜歡你。你周先生這樣的相貌姿態,很難有女生不喜歡你。”言晏遂他的意。

“可是也隻能到喜歡為止。”

“我之所以現在想和你說清楚,就是不想用這曖昧不清的關係去綁架你什麼,儘管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

“周先生心裡應該還有座傷城,且沒多大意願要災後重建。”

“你就當我矯情吧,我想我喜歡的人也純粹地喜歡我,我是個本就沒什麼安全感的人。第一次問你是不是喜歡我的時候,我就退縮了,因為你和當時即將成為我繼父的男人也沒差多少歲,我甚至想過這混亂的關係,該怎麼理。我就是這麼個想得多做得少的人。”

言晏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說的,周是安也隻靜默無情地聽。

“說到底,我與聽說中、眼實中的周先生,都實在不稱。”

她說,是,我喜歡你,也許你也歡喜我,可是你的歡喜並不是我期待的回應。

話說透,不過是一句,我配不上你。

周是安的脾氣,言晏算不上了解,但也領教過,所以,她從頭到尾沒期待周是安與她解釋或是寬慰什麼。

他說過,他喜歡率真直言的女人。

“好,如你所願。”

這一刻,言晏相信了,他不曾把她當孩子,因為他儘管慍怒著一雙眼,可依舊紳士禮數地說尊重她的意願。

言晏拔腿要走。

周是安厲聲喊她名字。

“也請你聽清楚,我周是安還不至於被一個小姑娘牽著鼻子走。替謝禮賓解燃眉之急,也斷不會是為了你,我是個生意人,凡事不圖了利也要博了名。”

“總不能讓我半點好處占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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