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尊嚴又在何處?
簡直像是從未將這位皇子認作皇室之人一般。
跟剛才對待太子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壤之彆。
雲洛亭輕眨了下眼睛,有些想不通,擁有靈眼的皇子,應當是修煉天賦極佳的苗子,為什麼會被當成廢品一般丟在這不見人煙的宮殿。
突然,隻聽不遠處‘砰’的一聲。
太監一腳踢翻了旁邊的籃子,籃子中的飯菜儘數扣在了地上,最上麵的饅頭硬的和地麵磕碰發出響動,徑直滾了出去。
隔了這麼遠,雲洛亭隱約都能嗅到那飯菜散出的怪味。
饅頭滾落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太監的咒罵聲似乎驚動了昏迷的皇子,裴玄遲指尖微動,幾分掙紮間緩緩睜開了眼睛。
觀及眼前景色,裴玄遲眼底略過一抹詫異,他驟然閉上眼睛,遮住思緒翻湧的眼底。
半晌,他嘴角勾起一抹滿含冷意的嘲諷。
他居然……還活著。
太監見他醒了,更是埋怨道:“宮中設宴,哪不是熱熱鬨鬨的,就連冷宮伺候的侍衛都得了賞,我守著你這麼個將死之人,白白浪費功夫,簡直晦氣!”
聞聲,裴玄遲驀地抬眸,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說你個廢……”太監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裴玄遲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慌,後頸發涼的感覺讓他幾乎站不穩。
太監強撐著咬牙道:“看、看什麼看?你還想打我不成?”
“瞪我倒是挺有氣勢,想必也是不餓,過來給你送吃的,當真是晦氣!”
說著,太監踩著地上的飯菜碾兩腳,怨憤的走了,動作間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雲洛亭蹙起眉頭,飯菜和泥土都摻到了一起,這東西怎麼能吃呢。
那個皇子,虛弱到抬手的動作都無比緩慢,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進食,站都站不起來,又怎麼跑得了……
雲洛亭想了想,叼起來不遠處的饅頭,朝著小皇子跑去。
---
裴玄遲靠在樹上冷眼瞧著地上那攤發酸的飯菜,思索間不由得好笑。
沒想到,他那不堪回首的一生,竟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上輩子,他雖貴為皇子卻因為體質無法修煉,出生便被欽天監算出災星降世。
母妃因此對他嫌惡至極,父皇下旨將他囚於南陵殿。
年少時受儘欺淩,天生的靈眼被太子硬生生剜了去借以提升修為,雙目失明身體孱弱,地位低微皇宮裡人人都能踩一腳。
母妃知曉卻不製止,反暗地裡促使一切發生,恨不得他點承受不住自·儘。
及冠之時,他以命為注與魔族交易,修為大成之時,他一夜屠儘皇宮,登上魔尊之位,站在權力之巔橫掃修真界。
權勢在手,萬人之上,不死之身,生命漫長且乏味無趣。
裴玄遲倍感厭惡。
恰逢正道仙門打著為天下蒼生滅魔的旗號挑起爭端,裴玄遲索性與其同歸於儘。
魔氣蕩開,掃過之地寸草不生,泯滅了整個修真界的生機,用不了多時,修真界便會走向滅亡。
裴玄遲抱有必死之意,可眼下……他卻重生了。
重新回到了這個囚·禁他二十餘年的牢籠。
看著太監離去的背影,裴玄遲麵色陰鷙,殺意滋生蔓延。
除掉他,然後撕毀神識,以身軀為引,魂飛魄散為契,消弭天地。
讓這個充滿汙穢與不堪的世界,就此消失。
永不複存在。
我才不需要重生,也不想讓這個扭曲惡心的世界繼續存在。
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
早該消失。
……
裴玄遲強行凝聚體內最後一絲魔氣置於掌心,孱弱的身體無法支撐,喉中泛起血氣,他緩緩抬手——
突然,一抹白色在眼前劃過,隨後掌心感到稍許暖意。
毛茸茸的觸感自指尖傳來,輕掃而過,留下的感覺卻猶如繞指般明顯,裴玄遲身形瞬間僵硬。
翻騰肆虐的殺意猝然頓住,動作凝滯間茫然之意滋生。
小白貓仰起頭,“咪!”同時用爪子拍了拍他。
柔軟的肉墊抵在掌心,裴玄遲動作緩慢且僵硬的低下頭,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一雙清澈漂亮的淡藍色貓瞳中。
淡淡的靈力從掌心散開,柔和的靈力融入翻滾的魔氣。
四目相對間,糟亂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
像是一汪清泉柔和的包裹住滔天火焰。
這、這貓……?
不可一世的魔尊在這一刻,顯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雲洛亭沒有注意到裴玄遲的變化,見他注意到自己,便用爪子扒拉了兩下,想讓他將手放下來,“喵嗚!”
裴玄遲怔愣著還沒回過神,強行凝聚起的魔氣消散,手上失了力氣,不由自主的順著小爪子的力道放下。
冰冷的饅頭旋即被放入手中,毛茸茸的爪子抽身而去。
給……他的嗎?
裴玄遲下意識蜷動的手指,指腹擦過肉墊,本意想握住貓爪,但看起來卻像是想要握緊失而複得的饅頭。
雲洛亭隻當他是太餓了,也沒有多想,轉身走向牆邊,想著趁他吃東西的時候先去外麵盯著。
‘彆走。’裴玄遲見狀嘴唇微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太久未飲水,開口間喉嚨乾澀的可怕。
他強壓下不適,輕聲說:“那個……”
雲洛亭腳步一頓,回身看著眼前狼狽的少年歪了歪頭,“喵~?”
你在跟我說話嗎?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好久不見~
日常推薦一下預收文:《寫給你的全糖詩》校園強強甜文,受重生,真清冷學霸受X假暴戾學渣攻。
上輩子默默守護攻X這輩子主動靠近受
簡介:柏弈然,虞書年的相親對象。
虞書年的印象中從未有柏弈然的名字出現,也不記得與他有什麼交集。
初次見麵,貨車失控,柏弈然將他牢牢護在身下,虞書年失去意識前隻聽到柏弈然說的那句:“你沒事就好。”
再一睜眼,虞書年發現回到了高中時代。
也發現那個不存在記憶中的人,曾經是他高中同學。
---
虞書年想弄明白怎麼回事,去找柏弈然時意外撞見柏弈然將小混混按在地上。
那個小混混看著有些眼熟,像是他考試時威脅他不傳答案就堵他的那個人。
柏弈然麵無表情咬牙切齒道:“再讓我看見你找虞書年,我就——”
話音在與虞書年四目相對時瞬間消失。
小混混踉蹌跑走。
柏弈然手足無措:“我、他……那個……”
虞書年看著他臉頰上的血跡,伸手遞給他一枚創可貼。
放狠話後消失的混混,早上憑空出現的牛奶,夏天體育課後桌上的冰水……
虞書年想,上輩子許多說不通的事,此刻似乎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