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過生氣,雲洛亭身上的毛毛都不自覺得炸了起來。
這個國師道貌岸然,麵不改色的撒謊,顯然是想用這件事像裴玄遲示好,絕口不提之前想法,一副微臣都是為您著想的樣子,簡直令人作嘔。
“小心。”裴玄遲托住小貓的爪子,將生氣的雲洛亭往懷裡帶,慢慢的順著他後背的毛,像是安慰那樣哄道:“彆生氣。”
裴玄遲本意是想借國師牽製皇帝,更方便的為自己鋪路。
見雲洛亭氣成這樣,不由得重新考慮自己是否要將國師當做棋子。
“咪呀!”雲洛亭仰頭,用爪子扒拉他,心裡十分著急。
你彆信他,這國師滿嘴謊話,他之前還想騙皇帝,讓皇帝弄死你呢。
裴玄遲聽不懂這聲貓叫是什麼意思,但並不妨礙他哄貓。
小貓現在這樣子,顯然是不想他和國師有太多牽扯。
“靈眼的事該如何說你自己斟酌,隻一句,我活多久,你就活多久。”語畢,裴玄遲甩手將桌上的命契丟給了國師。
國師接住命契,按理說掐著自己命門的東西重新回到自己手裡,他應當鬆了口氣才是。
但聽了裴玄遲的話,國師隻感覺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殿下,我兒……”
裴玄遲淡淡道:“南陵殿東西雖少,養個人卻也是足夠的。”
隋平在他手裡這件事,隻有國師自己知道,他並不擔心國師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畢竟,命契之事一旦泄露出去,處在國師對立麵的人難免會動心思。
這麼多年身居高位,得罪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如此,國師自然也不想命契的被大肆宣揚,弄到人儘皆知。
國師隻得被動的應是,饒是裴玄遲所作所為再不合他的心意,也得恭敬的行禮,“臣出來未曾與陛下說明,離開的久了怕陛下找人。”
國師頓了頓,拱手道:“吾兒有殿下照料微臣便放心了,若無其他事要吩咐微臣,那臣就先告退。”
雲洛亭歪了歪頭,不得不說,國師就是國師,哪怕現在這種情況,他都沒有從國師臉上看出一絲憤恨不滿。
甚至離開時,還轉身關好門才離開。
如果不是攥著命契的手緊握,手背上隱隱有青筋突起,雲洛亭真以為他心裡像是麵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不生氣了?”
“咪~”
裴玄遲重新拿起梳子,幫他把脖子下麵的毛毛理順,隨口道:“皇帝很信任國師,國師說的話很大程度能影響皇帝的判斷,靈眼的事,國師說沒長成,皇帝便不會輕舉妄動。”
如此,也能給他爭取些時間。
讓他在這個時間裡,逐漸恢複修為。
雲洛亭舒服的眯起眼睛,小聲‘喵嗚’算是回應。
裴玄遲麵色溫柔,眼底隱隱帶了笑意,打理好脖子的毛毛,又將紅線解開重新係了一遍,然後抱起昏昏欲睡的小貓向後院走去。
察覺到動靜的雲洛亭睜開眼睛,“喵?”
裴玄遲說:“內務府送來不少東西,都放在庫房了,去選一些喜歡的留著。”
之前送來的大多都丟進了庫房,後來又送了些養寵的物件,應當是有人將他身側養了隻貓的事透露給了內務府的管事。
管事便送來了不少。
後宮中有不少娘娘公主養了不少小寵。
裴玄遲低頭,隻看見小貓毛茸茸的腦袋,他懷裡這隻應當也是後宮中哪位貴人養的。
畢竟通體雪色,一雙淡藍色貓瞳,無一不符合尺玉霄飛練的特點。
尺玉霄飛練又為祥瑞,可帶來好運。
隻是不知道,小家夥怎麼會跑到外麵流浪,摸著身形瘦小,見不到多少肉,在外應當也吃了不少苦。
裴玄遲打開庫房的門,掩去心中思緒,將小貓放下,“喜歡什麼自己拿,帶回屋裡。”
“咪!”雲洛亭一眼就看見桌上的軟墊。
看著就很厚實,踩上去也是軟軟的,冬天睡在上麵肯定很舒服。
就是現在天氣太熱,貓本身就很熱,白天肯定是用不上,倒是晚上溫度比較低,正好用睡在裡麵。
見他喜歡,裴玄遲將墊子拿起來,示意他再去挑彆的。
雲洛亭隻掃了一眼,其他的也沒什麼能令他感興趣的,便抓著他的衣擺站起身來,“喵~”
抱。
裴玄遲一手拿著軟墊,一手將他抱起來,問道:“沒有喜歡的了嗎?”
雲洛亭點點頭。
裴玄遲見狀說:“下次讓內務府再送些新穎的來。”
想來也是,懷裡這隻小貓聰明的過分,又怎麼會喜歡這些尋常的東西。
心下打定了主意,回去的時候裴玄遲還在想,上輩子魔宮裡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是從哪得來的,有些物件感覺小貓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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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雲洛亭躺在軟墊裡玩,對於他而言,軟墊有些大,但旁邊是突起來的,他可以靠在旁邊和墊子的夾縫裡,隻留一條尾巴在外麵。
毛茸茸的尾巴尖左右晃晃,貓瞳收縮又張開,儼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雲洛亭忍不住伸爪子扒拉,抱著自己的尾巴咬了一口。
咬過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雲洛亭連忙放開尾巴,若無其事的躲回縫隙中,隻留一隻爪子在外麵。
裴玄遲被小貓吸引了注意力,見狀忍不住輕笑一聲。
躲起來的雲洛亭耳尖一動,敏銳的從縫隙中露出眼睛,“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