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嗷入威了喵(1 / 2)

雲洛亭沒聽清他說的話,見裴玄遲沒了動靜,便擺了擺手,“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裴玄遲頓了頓,“勿要擔心,我這便抱你下來。”

說著,裴玄遲飛身而起,站在樹乾上朝他伸出手,“來。”

指尖泛著些許涼意,也不知道在上麵吹了多久的冷風。

將人抱在懷裡,環著他的腰身,薄薄的裡襯傳來的觸感讓他指尖一頓,稍一怔愣,人形的小貓已經靠在他懷中。

雲洛亭當貓當的久,被這麼抱著也習慣了,輕車熟路的將下顎搭在他肩膀上,“你來的時候看見靈獸了嗎?”

“沒見。”裴玄遲脫下外衫披在他身上,察覺到小貓身上那一縷不屬於他的靈力,“你見到了?”

“嗯。”雲洛亭攏了攏外衫,將孔雀與他說的事儘數告訴了裴玄遲。

握著孔雀留下來的儲物袋,雲洛亭說:“他把東西留給我以後便去了太子寑殿,我來不及追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便是現在。

雲洛亭輕聲問道:“他還有救嗎?”

裴玄遲實話實說道:“靈契印記抹除,需要震碎神魂,修為再高也無力回天。”

雲洛亭眼眸微垂,麵上有少許失落,孔雀也是他見到的第一個同族。

裴玄遲頓了頓,抬手想摸摸小貓耳朵安慰,但想了想,並未動手,而是將一縷碎發理到他耳後,“話雖如此,但萬事皆在人為,宮裡還沒傳出靈獸現身的消息,先彆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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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奉殿內。

裴玄遲一回來便將殿內所有下人都打發了出去。

將雲洛亭安置好,裴玄遲翻找著櫃子,想找出一身合身的,但拿了幾件,小貓穿著都偏大。

雲洛亭坐在床邊,忍不住問道:“你怎麼認出我的?”

本以為還得跟裴玄遲解釋自己是誰,沒想到這麼簡單便被認了出來。

裴玄遲挑了身淺色的衣服,伸手揉了揉他頭頂發間的貓耳朵尖。

雲洛亭一愣,貓耳下意識的抖了抖,這……?

“你的耳朵露出來了。”

“……”

“不必遮,挺好看的。”

被看穿了小動作,雲洛亭默默地放下手,“我隻是想摸一下。”不是要遮。

裴玄遲輕笑一聲,“嗯。”

“不許笑。”

“好。”

雲洛亭:“……”

“這個怎麼收回去?”雲洛亭都沒注意到自己頭頂的耳朵,不禁有些後怕,還好找來的是裴玄遲,若是彆人看見這雙耳朵就糟了。

“你沒有築基,也未入道,能化形是因為靈獸將心頭血給了你。”裴玄遲能感受到小貓體內充盈的靈力。

但有靈力是一回事,小貓並不會運用。

裴玄遲說:“等靈力散一些,你應當會重新變回貓。”

“至於這耳朵……”裴玄遲抬手,輕輕握住耳尖。

雪白的貓耳在他手中緩緩消失。

“殿下——!”

采荷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殿下!賀將軍傳信來說靈獸找到了,在楓令殿,讓您儘快過去呢。”

雲洛亭驀地抬眸,“我也要去。”

裴玄遲掩去他身上靈力的氣息,應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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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太讓朕失望了。”皇帝失望的看著裴文鈺,“偷盜靈獸,斬殺靈獸,你怎麼敢犯下如此大錯!”

“不是,我沒有偷靈獸,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裴文鈺跪在院中,慌張無措的喊道:“父皇,兒臣是無辜的,你相信兒臣。”

裴文鈺氣的咬緊牙關,額頭上滿是冷汗。

那該死的靈獸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寑殿裡?!

仙門之人檢查他的寑殿時,他站在門口都沒想著進來,隻等查完了他好離開,去問問母親是怎麼回事。

卻沒想到,靈獸竟然死在他的殿裡,屍體就在他床底下藏著!

一時間,裴文鈺感覺整個人都懵了。

“無辜?”仙門弟子嗤笑一聲,“那靈獸不無辜?你可知那屋內滿是靈獸的血,你以為擦拭乾淨我們就發現不了嗎!可笑。”

“知道殿門被鎖的時候,你留在殿裡那些下人都慌了吧?怪不得你提議從廣奉殿開始查,理由倒是多,卻原來是為你毀屍滅跡拖延時間!”

“我沒有,我不是……”裴文鈺快要崩潰了,他隻是想先查裴玄遲,因為他知道靈獸屍體必然在裴玄遲那,早點查完,這樣能在當日,父皇震怒的時候處置了裴玄遲。

他從未想過靈獸會出現在他的殿裡,又怎麼會想著拖延時間呢。

裴文鈺看了眼身邊的宮女,卻見她緩緩搖了搖頭,斟酌片刻,他輕聲說:“溫師兄,你冷靜些,我懷疑有人惡意陷害,我又不蠢,殺了靈獸還藏在自己殿裡,還跟著一起找,豈不是把我自己推上絕路?”

溫師兄並不認同他的話,“找靈獸是陛下的意思,不許可疑之人離開,也是陛下的意思。”

裴文鈺麵色凝滯,這都是他一手促成的,怎麼變成陛下的意思了?

但他不能說,說了隻會加重自己身上的嫌疑。

為今之計隻有……

裴文鈺閉口不言,俯身磕了個響頭,“父皇明察,兒臣冤枉。”

雲洛亭他們到的時候,裴文鈺麵前的地上已經有了小片的血跡。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動作僵硬神情木訥的磕頭。

賀昱瑾見裴玄遲進來,悄無聲息的推至人後,“靈獸慘死,仙門那幾個弟子怕回仙門被長老怪罪,氣的必須要太子給個交代,連陛下都驚動了。”

仙門那幾個急著找靈獸,倒也不是多喜歡,隻是因為靈獸是他們帶過來的,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也都是他們的錯。

靈獸丟失他們勉強還能抱著靈獸還活著,能找回去,帶回去的想法,可現在見到靈獸身死,他們回到仙門又怎麼會好過。

且這也不算是他們辦砸了事,是有人故意為之。

裴玄遲問道:“皇帝是什麼意思?”

賀昱瑾撇了撇嘴,“不痛不癢的訓斥了幾句,還未下定論,我見著有太監跑出去,猜想應該是去找貴嬪了。”

若是彆人犯了此等大錯,砍頭都是小,裴文鈺隻在這磕了幾個頭,皇帝就不再言語。

雲洛亭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許是因為身上有孔雀的心頭血,走進殿內以後,他對孔雀餘存的靈力感知尤為明顯。

也能感覺到,停止了呼吸,躺在殿內的正在消散的孔雀屍體。孔雀是靈獸,靈獸誕生於天地,死後若放任不管,不久後會消弭。

不久前孔雀還笑著跟他說話呢。

雲洛亭緩緩攥起拳頭,指尖一寸寸陷入掌心,對傳來的刺痛混不在意,冷眼看著不斷磕頭的裴文鈺。

驀地腕上一暖,裴玄遲一點點分開他攥緊的手,指腹輕擦過他掌心指甲留下的痕跡,遞了塊玉佩給他。

玉佩上纏了一張符籙,因是折疊的,看不見上麵繪製的字。

雲洛亭一愣,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還未等他開口詢問,手中的玉逐漸升起暖意,散落在殿內的孔雀的靈力,一點點自殿內凝結,後又附著在了玉佩上。

抬眸看去,就見裴玄遲豎起食指抵住唇間。

雲洛亭眼前一亮,大抵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裴玄遲下意識想摸摸他的頭,抬手抵在他發間卻沒有動。

雲洛亭歪頭蹭蹭他的手,彎了彎眼睛。

賀昱瑾挑起半邊眉毛,“你倆……打什麼啞謎呢?”

而且……

“這位是?”

為什麼從未見過這位?

看衣著打扮也不像個侍衛,也沒在裴玄遲身邊見過這人。

怎麼感覺他和裴玄遲如此親近?

裴玄遲性格較冷,不與人親近,可剛剛……又是握手,又是摸頭的,不符合他的性格。

雲洛亭不知怎麼回答,他總不能開口說,我是裴玄遲的貓。

裴玄遲摟著他的腰身,將小貓往身後帶,隨口道:“貴嬪來了。”

“嗯?”賀昱瑾顧不上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皇帝身上。

他想知道如此情形,皇帝會不會怪罪貴嬪。

貴嬪對磕頭的裴文鈺熟視無睹,神色坦然,落落大方的走進殿內行禮,“臣妾給陛下請安。”

皇帝沒讓她起身,直接問道:“貴嬪,太子所做之事你可知曉?”

貴嬪柔聲道:“臣妾感染了風寒,身子不適,一直在殿內養著,消息閉塞,臣妾鬥膽,請陛下告知太子所犯何事。”

溫師兄抱劍立於一旁,聞言冷笑道:“犯了何事?偷了我宗門靈獸斬殺,你說犯了何事?”

貴嬪一怔,“陛下,這其中恐有誤會,太子是你看著長大的,太子是何性格你是最清楚的,他從小到大最為心善,遇見小動物也心生憐愛,又怎麼會斬殺靈獸呢?”

“此事必有人在背後搞鬼。”

貴嬪叩首道:“臣妾懇請陛下,徹查此事,還太子一個公道。”

賀昱瑾隻覺得好笑,“看這倆人,這是沒話說了,隻知道磕頭。”

貴嬪在示弱,又說自己病中,又說太子心善的,想必也是沒話說了。

雲洛亭心想,她當然沒話說。

這個謀算是她給裴玄遲準備的,方方麵麵自然會處理好,不會留下把柄。

現在被審的人成了裴文鈺,貴嬪能做什麼?

她什麼也做不了。

仙門弟子在一旁虎視眈眈,皇帝若是輕饒了他們,仙門弟子絕對不會同意。

靈獸死了,他們回到仙門必會受罰,嚴重些的可能還會被逐出仙門,眼下若是解決不當,他們拚了魚死網破也要讓太子付出代價。

話雖沒明說,他們麵上的表情透露出來的皆是這個意思。

皇帝心裡自然也知道這些,所以拖到現在都沒有定論。

現在的情形,無意於是把皇帝架在火上烤。

裴玄遲在他耳邊輕聲道:“累不累?”

雲洛亭搖了搖頭,歪頭靠在他肩上,“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等殘魂收齊我們就走。”

貴嬪態度放的很低,但她跪下叩拜之後,皇帝居然沒有一點開口的意思。

貴嬪掩在袖下的麵色陰沉,靈獸失控也出乎她的預料。

本以為死一個靈獸,能除掉仙門那三個人,讓裴玄遲失了聖心,屆時他們在找機會拿走那雙靈眼,一箭三雕,卻沒想到出了岔子。

靈獸撕毀契約的事,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當時就覺得不好,讓人給仙門長老傳了信,現在當真出了事,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陛下還是早做決斷,也好讓靈獸安息。”

溫師兄突然開口,貴嬪攥著袖口的手一緊。

“如此……”皇帝頓了頓,瞥了眼跪在地上兩人,神色似有些無奈,“太子品行不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妄圖以靈獸血肉修煉,天理不容。”

“朕倍感心痛,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犯下此等大錯,朕絕不姑息。”

“遂貶為庶人……”

“陛下——!”貴嬪驀地抬頭,“陛下三思,太子當真是被冤枉的。”

裴文鈺麵上滿是淚水,“父皇!”

彼時,一道金色靈力化作翎羽墜於溫師兄麵前。

貴嬪見狀麵色一頓,嘴角微揚,心下卻是鬆了一口氣。

“陛下且慢。”溫師兄舉起手中翎羽,“此乃我仙門長老傳音,靈獸一事我等已悉數告知,長老傳音而來,此事必另有安排。”

說話間,溫師兄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落在裴文鈺身上。

“長老平日對靈獸最為照顧,陛下可要聽了長老所言之後,再做決斷?”

溫師兄嘴角微抿,你以為,你還能活?

皇帝偏心,隻貶為庶人,斬殺靈獸,竟連一個死罪都沒有,溫師兄自然不認。

有了長老的傳音,你必死無疑。

屆時煉了你的魂點油燈給靈獸殘魂引路!

雲洛亭蹙起眉頭,倒是覺得這傳音來的巧,且孔雀說長老並不看重他,隻怕這個傳音……

但溫師兄話音一落,也不等皇帝開口,便直接催動了傳音。

長老虛無縹緲的聲音散在空中:【鳳羽孔雀靈獸是我百餘年前契約的靈獸,契約時便有了小毛病,我掐算了出結果,是靈獸舊傷複發,尋了個安靜的地方自己去了,怪不得旁人,靈獸一事,爾等勿要傷及他人。】

溫師兄眼底滿是怔愣,待聲音消失,傳音散去時仍未回過神來。

裴文鈺先一步喊道:“父皇!兒臣當真冤枉!”

“那靈獸本身有病,死了又怎麼能怪到兒臣頭上,兒臣一開始便說了,此事與兒臣無關!”

貴嬪呐呐不言,坐在裴文鈺身邊,柔美的臉上落下兩行清淚。

皇帝看著心愛的女子哭的梨花帶雨的,頓時心軟了,加之此事鬨了半天當真是誤會,便也沒了顧忌,開口便叫貴嬪閨名,“綰綰……”

裴玄遲淡淡道:“長老傳信倒是及時。”

“說的也是。”賀昱瑾緊跟著說:“仙門長老真是仙人之心憐憫眾人,靈獸此等重要的東西喪命,居然擔心牽扯到太子,緊著就傳來了信,此等胸懷讓吾等拜服。”

說著,還裝模作樣的雙手合攏拜了拜。

皇帝聞言麵色緩緩沉了下來,他與仙門長老常有交易,皆是給了不少好處,他貴為皇帝亦是如此。

那長老此次,為何主動提出靈獸舊病,而不是借著靈獸之死,來謀取一些寶物?

皇帝被稍一點撥,不禁想多了些,越想越覺得奇怪,連帶著看向貴嬪的眼神都有少許異色。

貴嬪尚未察覺,她啜泣道:“賀將軍此言差矣,仙門長老這是……”

皇帝冷聲喝道:“夠了,這麼人在,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貴嬪一愣,眼底的淚還未落下,如此便呆住了。

“太子品行有失,當不得太子之位,禁足楓令殿,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外出。”

“貴嬪降為貴人,禁足楓樺殿,抄寫經文靜靜心,也當是為朕,為皇子祈福。”

說完,皇帝擺了擺手,身後的侍衛一並上前,抬起轎子。

儼然是不想繼續就著這件事糾纏下去。

裴文鈺已經完全失了神,為什麼……就如此便失了太子之位?

長老都說了此事與他無關,為什麼還要罰他?

他是無辜的。

裴文鈺直起身,伸手竟妄圖去抓皇帝的轎子。

貴嬪見狀忙伸手把他按下來,“殿下冷靜些,稍安勿躁。”

“我——”裴文鈺眼底一片血色,冷靜?這讓他怎麼冷靜!

眼見著裴文鈺掙紮不休,貴嬪咬了咬牙,直接打暈了他。

“殿下?殿下你沒事吧?”貴嬪扭頭喊道:“殿下氣急攻心暈過去了,快傳太醫。”

侍衛匆忙跑來,又是一陣混亂。

殿內放著的孔雀的屍體已經消散,但地上的部分血跡還沒擦淨。

再加之禁足,侍衛們便將裴文鈺抬著送去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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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昱瑾是借著看貴妃的名頭進來的,這會待了太久,眼見著天快暗了,也就沒再繼續留下。

雲洛亭把玉佩遞給他,“這裡麵有孔雀的靈力。”

“嗯。”裴玄遲倒了杯溫水,“孔雀屬鳳凰一種,隻要殘魂不散,將養些時日可以浴火重生。”

“喝口水。”

雲洛亭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握著茶杯喝了口,“如此,孔雀活過來是不是也不用受靈契的牽製?”

“自然。”

小廚房一早就備好了晚膳。

桌上擺著飯菜,下人都不在殿內。

“先吃飯。”

今天經曆了太多事,雲洛亭都顧不上吃東西,以往悠閒的時候,除了定時三餐,還會有小零食糕點吃著。

這會放鬆下來,倒也覺著有些餓。

飯菜還是熱的,也都是雲洛亭愛吃的菜。

吃過晚膳,裴玄遲拿著那塊玉佩起身道:“我去幫他凝魂,你也累了一天,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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