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遲環著他的腰身, 能感覺到掌心細微的顫粟,“我抱你上去。”
本想直接抱小貓過去,但又怕突然走動嚇到他, 便先說了句。
雲洛亭搖了搖頭輕聲說:“沒事, 太久沒下水了, 我一會就好。”頓了頓,又說:“我水性很好的。”
溫泉池並不深, 站在裡麵也能觸底,水麵微蕩,差不多在肩頸處。
可能還是剛下來不習慣, 過一會應該就沒事。
而且薄衫已經浸了水, 就在上麵坐著反而不舒服。
一雙純白的貓耳從頭頂冒出, 一左一右的趴在頭上, 看著很委屈的樣子。
裴玄遲看著嘴硬的小貓, 輕拍著他後背,試著散出魔氣, 引著小貓體內的靈力卷起地心之火。
天生靈體, 哪怕不懂修煉也可以聚靈, 地心之火又為天地所生靈脈,稍加牽引,靈力便會沒入雲洛亭的丹田之中。
修煉可以吸引注意力,應當能減少小貓對水的緊張感。
雲洛亭不知不覺間閉上眼睛,水流伴著靈力溢散開來, 整個殿內都充盈著靈力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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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小白?”
聽見聲音, 雲洛亭蹙起眉頭, 埋首往他懷裡蹭蹭。
裴玄遲見狀, 輕笑一聲道:“溫泉不宜泡太久,先出去吧。”
“唔……”雲洛亭茫然的輕眨了下眼睛,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溫泉池子裡。
不知不覺間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像是修煉了許久。
見他醒了,裴玄遲將他抱起來,“走吧,先出去。”說著,從一側的台階走上去。
屋裡備著浴桶。
簡單洗去身上的溫泉水,雲洛亭換了身衣服走出去,見那邊屏風後的裴玄遲沒出來,便先坐在桌邊倒了兩杯熱茶晾著。
桌上擺了晚膳,雲洛亭沒動那些菜,挑了塊小桌上的糕點吃著。
信鴿在窗沿展開翅膀抖抖,揚聲叫道:“咕咕。”
窗戶是關著的,雲洛亭看了一眼,正想起身去開窗,想了下,試著將靈力凝於指尖,虛抬間,緊閉的窗戶開了半扇,露出了個可供信鴿進來的縫隙。
信鴿順勢從縫隙裡鑽進來,直衝雲洛亭飛過去。
“咕咕!”
雲洛亭見著這隻信鴿就是上次想啄他尾巴未遂的那隻。
隻見信鴿飛過來,抖抖爪子,低頭將信筒中卷起的信紙叼出來,諂媚的遞給他,“咕咕!”
雲洛亭接過,卻沒展開看,而是揚聲道:“玄遲,有信鴿傳信。”
裴玄遲走過來問道:“說的何事?”
雲洛亭搖了搖頭,“不知道,還沒打開。”打開也看不懂上麵的古字,便等著讓裴玄遲看。
裴玄遲接過,展開後隻掃了一眼便蹙起眉頭。
雲洛亭將熱茶遞給他,見他如此神情,不禁好奇信上寫了什麼,“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晌午回京,裴文軒帶人回直奔皇宮,以皇帝死前口諭為由要處死純妃,純妃以腹中皇子無辜為由拒不赴死,還用了不知是何物的靈器將楓樺殿護了起來。”
“裴文軒從趙凡那拿到了禁衛軍的令牌,命禁衛軍將楓樺殿圍了起來。”
“趙凡勸裴文軒去仙門找修仙之人解開靈器,裴文軒駁了他的勸。”
雲洛亭挑了挑眉,純妃並非修仙之人,也沒有靈力,這種情況下單純用靈器就能將整個楓樺殿護住,禁止任何人進入,那這靈器隻怕品級不低。
這種東西都給了純妃,那純妃隻怕和某個仙門大能關係不錯。
裴文軒要是真去找仙門中人,萬一撞在純妃認識的人手中就得不償失了。
拋開這些不談,雲洛亭遲疑道:“不過,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對於孩子來說確實是無妄之災。
“哪有什麼孩子。”裴玄遲淡淡道:“皇帝被下了蠱,純妃說什麼他信什麼,這個所謂孩子出現的時候,正是純妃和太子遭冷待的時候,哪那麼巧,孩子說有就有。”
純妃稱有喜之後,便沒有再出過門。
假孕之事,是裝作裴文鈺的傀儡告訴他的。
現在皇帝沒了,純妃也不想挑破孩子一事,還將‘孩子’視為保命符呢。
裴玄遲展開後半段信件,“裴文鈺自冬狩之後消失了蹤跡,裴文軒下令舉國通緝,不拘於身份,見了若是帶不來活的便就地斬殺,賞黃金萬兩。”
雲洛亭聽著奇怪,“感覺像是借皇帝口諭泄憤呢。”
“裴文軒的親生母親身份低微,離世與裴文鈺有些關係,之前裴文鈺貴為太子,裴文軒心裡再有氣,也隻能好聲好氣的圍著他,現在出了這事,裴文軒自當不會放過裴文鈺。”
雲洛亭咬了口茶糕,“彆的皇子沒什麼動作嗎?”
怎麼隻有裴文軒自己張羅這些事,彆的皇子總不會坐視不理吧。
營帳中皇帝臨死前說的話,很多人都聽見了,這個時候再不做些什麼,倒感覺像是對皇位不感興趣似的。
裴玄遲放下信件,說:“應當是有,但信中沒說。”
且這種事做的太張揚反而不好,私底下做什麼小動作,便不清楚了。
倒也不必著急,靜候他們的手段如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