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亭想說什, 但裴玄遲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唇齒交融間不自覺沉溺其中。
紙張翻頁的聲音落在耳畔,雙修功又翻幾頁。
抬手間不心打翻硯台。
雲洛亭眯起眼睛,艱難抬手想將硯台扶起來,然而伸手的瞬間不自覺的前, 腕上顫粟著根本提不起力氣。
頭頂貓耳一暖, 垂下的尾巴上傳來酥麻的感覺, 頓時也顧不上那在往外流著的符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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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丹大比開始之,一早便去五華宗。
雲洛亭有氣無力的縮在他懷裡補眠。
這幾都沒睡好, 修為雖有提升, 卻也是累的隻想睡覺。
自己修煉都沒有這種功這累!
變回貓以後是不舒服。
裴玄遲也是知曉,便時刻幫他揉著順毛,怕周遭聲音吵鬨,落陣護著,讓白能安穩睡著。
遞上名帖, 書寫名帖冊之人見是兩張, 而他身側又沒有旁人,便道:“道友可是身後之人一起?”
說話間又看見裴玄遲懷中抱著的貓,他說:“道友, 因著我們宗門人手不夠,煉丹時帶著靈獸, 恐難照顧周全,不若道友先將靈獸收進靈獸袋, 亦或者是送去給宗門朋友?”
照顧不周也隻是委婉的說詞,靈獸多得是身形巧的, 若是化為獸形四處跑,撞見什宗門內門之事,亦或者是存什不好的心思, 等真出事就完。
加之現在五華宗諸多雙眼睛盯著,他們自然更要謹慎微。
裴玄遲淡淡道:“兩張名帖,我我的貓。”
握著羽筆的手一頓,那人頓時明白是什意思。
聰慧的靈獸會煉丹繪製符籙之類,而且,因為靈獸本身靈力純粹,煉製出來的丹藥也人修煉製丹藥不同,會煉丹的靈獸少見卻也不是沒有。
五華宗這次大比,自然是有本事的煉丹師來的越多越好,不拘於身份。
靈獸不可入,但煉丹師可以。
他沒有遲疑,利落的記下名帖,而後將名帖遞給裴玄遲,“從此處右直行便是領取靈植之處,午時大比便會開始,道友注意時辰,莫要延誤。”
雲洛亭聽不見旁人的聲音,但裴玄遲的話他聽得很清楚,“喵?”
沒等他細,便見著個熟人。
玄憂長老想必剛才就已經見到裴玄遲,隻是沒有上前招呼,這會裴玄遲一進來,玄憂長老便迎上來。
“大師好久不見。”
雲洛亭隱約記著,玄憂長老也是煉丹師來著。
“先前的匆忙,都來不及大師多寒暄幾句,這會在這碰上也是有緣,不過就是……”玄憂長老著搖搖頭,頗有些無奈道:“大師若是在,這第一名必然是不能落於旁人頭上。”
隻是仔細想想,第一名是特級丹藥,好像大師也不上。
那就隻能是奔著二三名來的。
玄憂長老輕撫著胡子,以大師的實力,想要第幾名都是手到擒來。
說幾句,玄憂長老側身道:“大師快請進來選靈植吧。”
靈植都是五華宗提供,煉製出來的丹藥他們煉丹師隻能拿一枚,剩下的是要交給五華宗的,練出來的丹藥也算是買下靈植的錢。
靈植分好擺在桌上,應當是五華宗自己種的,第一輪要淘汰下不少抱著湊熱鬨的心思來的人,擺出來的靈植品階一般。
煉製這種品階的丹藥於裴玄遲來說就如同喝茶一般,簡單到無需動魔氣。
挑選靈植時,雲洛亭嗅到淡淡的香氣,說不出是什味道,但是很好聞,明明累的想睡覺,但聞一下這個味道就感覺身上都輕幾分。
雲洛亭拍拍裴玄遲的手臂,“喵嗚!”
“嗯?”裴玄遲將他抱高些,“喜歡哪個?”
“咪!”雲洛亭果斷伸爪指不遠處的那一塊,靈植最多的方。
相比於旁邊有些上麵已經不剩幾株的桌子,這邊可以說是擺的滿滿登登,多得都快放不下,隻能摞起來才堪堪放下。
雲洛亭感覺這靈草的氣息不錯,應該是很適合煉丹的。
裴玄遲便挑一些做丹藥主材。
玄憂長老已經選定煉製的丹藥,見狀說:“斷續枝嗎?大師,作為是配主丹方的靈植,這是不是有點多?”
哪怕是煉很多丹藥,給主丹方作配的靈植半枝足以,一枝都多。
玄憂長老狐疑道:“鬥膽一句大師,是想煉製何種丹藥?”
裴玄遲挑幾枝彆的,“無名,沒試過,隨便練練。”
玄憂長老一愣,他是見識過裴玄遲煉丹的,自也不會懷疑他自創丹方的能力,隻是……一般在創作丹方的時候,不都是各種靈植多方煉製過後,方能找出合適的融合寫下來。
聽裴玄遲的意思,像是從來沒有煉製過,第一次嘗試?
感覺有些匪夷思,但玄憂長老卻覺得可行,特級煉丹師自是不會這種事難住。
一旁整理靈植的弟子聞言,不由得勸道:“道友,煉丹大比稍有不慎是會篩掉的,如果是第一次煉製的話,請道友聽我一句勸,選個旁的丹藥,煉製成功後進入之後大比,煉製不遲。”
“之後是有相關點數來比的,的丹藥可以加分,但一開始的篩選,並不會因為是丹藥而有什優勢,若是手不熟練無凝丹,豈不是可惜?”
裴玄遲未開口,身後便傳來旁人的聲音,“這位兄弟說的不無道理,裴兄,是多思量一番為好。”
裴兄?
雲洛亭聽著這稱呼像是跟裴玄遲很熟似的,但聲音卻又陌,他狐疑的起身趴在裴玄遲肩上往後看去,仍舊覺得是個麵孔。
男子著昂首道:“裴兄貴人多忘事,應當是不記得我,我乃天玄宗門裘家鳴。”
“在秘境中遠遠見過裴兄一次,覺得眼熟,回去想許久才記起,裴兄已經登基為帝。”
雲洛亭驀抬眸,天玄宗中的人皆純妃脫不乾係,這人想必見過裴玄遲一麵後便有懷疑,才特意回去查證。
現在提起登基為帝這事意欲何為?
玄憂長老頓頓,也意識到這其中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想想,他著插話道:“這世間相似之人那多,加之有著可易容的麵具,可變換容貌的功,友怕不是認錯人。”
裘家鳴聞言也沒深追究,拱拱手道:“長老言之有理,他鄉遇故知實屬人間一大喜,是我唐突,給裴兄賠個不是。”
說著道歉的話,可稱呼卻並未變,信是沒信,裘家鳴心裡有著一把秤,自己衡量著呢。
裴玄遲眼中並未容下他半分,神情淡漠的輕撫著懷中貓,選定靈植便準備離去。
裘家鳴見狀,麵色不由得變化幾分,他既然過來,那必然是有事他商量,可裴玄遲不提不,倒是把他架在這。
玄憂長老沒有多留,說:“大師,我門下弟子在彆處挑選靈植,許久未見人我心下有些擔憂,便先告辭。”
裴玄遲淡淡道:“嗯。”
裘家鳴目送著玄憂長老離開,總算找到機會上前,“裴兄,可否借一步說話?純妃相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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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華宗中單獨清出一座矮山,供前來參加大比的煉丹師休息之。
現在幾乎有煉丹師都身處於挑選靈草之處,這裡進來都不見人。
雲洛亭化為人形坐在裴玄遲身側。
裘家鳴要說的事,事關重大,原本不想有自己裴玄遲以外的任何人在,但見著裴玄遲對他那貓的照顧,又想著秘境中的傳聞,便也沒有開口。
不說都知道會是何結果,又何必浪費口舌。
裘家鳴沒有遲疑多言,單刀直入道:“純妃已死,這事宗門上下都已經知曉,加之……平空長老的魂燈熄滅,宗門中已經開始懷疑皇城中有對天玄宗敵視的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