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部大佐把他們出賣了。
無論是出於私心,又或者是忠誠。
森鷗外坐在黑暗裡麵,他清楚地看見太宰治的麵部表情在月光下細微地變化著,由一開始的嬉皮笑臉,到收斂表情,再到麵容冷肅,就像是在剖開一顆還稚嫩的花苞,一瓣一瓣,讓它的真心由外到內顯露出來,讓它無所遁形,無所適從,無能為力。
“太宰君,你現在是希望我是以老師的身份和你說話,還是以首領的身份和你講?”
“這有區彆嗎?”
太宰治的表情變得陰沉死寂。
“這大概是問你想聽溫和的教誨,還是想聽殘忍的教訓的區彆吧?”森鷗外是勝利者的姿態,慢悠悠地說道,“你想,夏目君願意待在這裡,無非是因為他是警方的臥底,但是一旦他執行任務的臥底身份被拒絕的話,你認為他還會回來嗎?還是,你根本就無所謂,他回不回來,所以才在這種時刻還放他自由出行。”
“哪怕是哄騙,你也得把他放在眼皮底下,不是嗎?”森鷗外深深地望進太宰治的眼睛裡麵。
“……”
“你也許不在意,所以你才這麼直接就讓他離開。但是我不會讓他這麼離開的。我會讓中也去追殺他,我也會讓你追殺他,掘地三尺也會讓他沒有地方可以待。沒有人能夠叛逃港口黑手黨的。太宰君,善良是給有餘裕的人做的。我沒有,你也沒有。這次的事情,我想你應該至少要明白這麼一個教訓——「永遠都要比對手多想一步」。”
森鷗外扔了一把槍給太宰治,說道:“現在讓夏目君回來。我想看他親手處理今天應該死去的兩個人。太宰君,你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太宰治雙手握住了黑色的消音/槍。
“彆人總說我惡趣味,我覺得您比我尤甚。”
太宰治握上黑槍,感覺到自己的五指像是失去了感知能力一樣,完全沒有握著槍支的實感。但太宰治太清楚森鷗外的惡意了。
“你是想看小白明天被迫射殺兩個人時,那張可憐巴巴的求助表情作樂,還是你想看小白以為我背叛了,我們兩個對視之時會露出什麼表情?首領,您可真的悠哉。”
森鷗外眯著眼睛,眼見著太宰治對著他舉起槍,也完全不驚慌。
他知道裡麵有子彈。
但他確實不慌。
三秒之內兩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