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簡單的自然是用人質交換犯人。
人質可想而知的,自然就是整個飛機裡麵的人。
但是,如果機艙裡麵坐著一個幫手,難道不是更容易引導輿論,強製他們不得不妥協,那為什麼貝爾摩德要選擇下一趟航班呢?她原意是打算坐這趟航班的嗎?
羽久抱著箱子進機艙的時候,突然想通了一個地方,腳步頓時停了一下。這個時候,一個戴著墨鏡的黑發男人注意到了羽久的到來,在羽久繼續往前走一步之前,他用流利的日語堵住了羽久的路。
“這裡應該不是你來的地方。”赤井秀一用綠瞳在夏目羽久的身上轉了一圈,他們現在就是在等犯人從廊橋過來,接下來就是安置人的位置。現在這個敏感的節點過來的,又不知道是日本公安又在打什麼主意,還是奧井丘的同伴?
又或者是——
美國FBI資料顯示,奧井丘是他們一直追尋的黑衣組織存在合作關係。這是他們可以正式對黑衣組織展開調查的線索人物。如果黑衣組織知道消息的話,應該就會派人來殺人滅口。而飛機若是飛上天的話,就會成了完全無法出逃的鐵罐頭。
為此,現在FBI的探員們都十分小心,反複地排查。
然而,這一點並沒有和日本公安講。
羽久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一步,赤井秀一迅速做了一個從腰間摸槍的動作,警告羽久說道:“你站在原地。”
羽久便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是人質,現在抱著一個可以炸毀整架飛機的炸/彈。你們想辦法救救我。”
“……”
赤井秀一覺得這個人質似乎一點都不緊張,怎麼看都是滿嘴都是謊言。有人會把求救的話念得跟棒讀一樣嗎?赤井秀一懷疑他會在彆人靠近他的時候,突然發動攻擊。於是赤井秀一也站著沒有動,用槍指著羽久的腦袋,命令他把黑色金屬箱放在地上,並且掀開蓋子。
羽久拒絕這麼做,因為在赤井秀一和他搭話的時候,他明顯地感覺到箱子裡麵的東西有了動靜,是一個小小的電子音,通過固體傳導和骨傳導,那個電子音就像是在體內響了起來一樣,一小股麻意也跟著從神經末梢傳了過來。
羽久讓對方倒不如讓另一個夥伴過來看。
於是一個高大壯實如同岩石一樣的FBI探員就在赤井秀一的安排下走了過來。探員聽赤井秀一用英語講了現在的情況,眼神一下子變得謹慎慌張起來。赤井秀一一邊講,一邊觀察夏目羽久是否聽得懂。但羽久一直沒有表情。
被安排要檢查的卡邁爾十分緊張,因為羽久已經說裡麵的炸彈已經啟動了。
但那要是騙人的話,他很可能就會被當做第一個人質。
赤井秀一之所以讓卡邁爾當人質,就是看中羽久和卡邁爾兩個人的體型差,羽久想要製服他,沒有那麼容易。再來羽久兩手拿著箱子,要想鬆開後掏槍拿刀,在赤井秀一麵前無疑是送死。讓卡邁爾過來,隻是增加一道保險而已。
黑色金屬箱打開的時候,卡邁爾可以看到裡麵足有十公斤重的塑膠炸/彈,那大概是有13.4公斤的TNT爆炸的威力,也就是說半徑40米內都是它的波及範圍。
時間設定是45分鐘。
卡邁爾看到裡麵是真的炸/彈,竟有一點點安心下來。因為直覺告訴他,這個少年雖然看起來挺健氣陽光的,但是眼神莫名的鬼森森,陰惻惻。看久了他才發現,這少年從看著他過來之後,眼睛是完全都沒有眨一下的。卡邁爾感覺對上他會被詛咒一樣,但現在發現對方真的是人質,卡邁爾就鬆了一口氣。
然而卡邁爾才鬆了一口氣,他眼角的餘光就發現黑色金屬箱子鬆了一下,他下意識地雙手去扶,要是突然間有那麼一個震動,他們估計就會被炸得屍骨無存了。然而他接住的時候,他發現麵前的少年已經兩手空了。
就這麼一眨眼間,對方雙手就空了。
卡邁爾頓時一驚,身後赤井秀一的扳機已經響起。但那個少年依舊不慌不忙,他把食指移到了唇上。他眨眼的動作就像是被慢鏡頭處理一樣,那眼睛又大又深,就像一扇窗戶被打開了,星星點點的光照進了古井無波的深潭。
卡邁爾不知道赤井秀一什麼反應,但他沒有聽到對方動。
少年在他們前麵把他的熒光色小馬甲脫了下來,在馬甲後麵有一個黏著一個紐扣式竊聽器。
赤井秀一立刻反應過來,他現在得說話:“裡麵果然是個炸/彈。”
“箱子裡麵還有張卡片。”夏目羽久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被迫拿著炸彈的卡邁爾此刻完全懵住了,為什麼他得拿著炸/彈,但他也知道現在絕對不能像羽久那樣不管不顧地鬆開,必須要保持穩,不能出事。
赤井秀一還是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但總歸沒有跑走,於是赤井秀一就走到他麵前,開始看卡片上的內容。
“跟我想的一樣,要人質交換人質。這個定時炸/彈是遙控的。”
在箱子旁邊是一個和犯人同夥的對講機,一打開就冒出聲音。那聲音就是貝爾摩德扮成大叔的聲音。這要求很明顯,讓他們不能驚動公安或者日本警方,安排車子送奧井丘離開。
羽久一邊聽,一邊研究塑膠炸/彈要怎麼拆,在手機上打著字寫道「我也許可以試著拆」。
赤井秀一的眼神將信將疑,但他還沒有說話,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羽久見赤井秀一接到電話之後,表情瞬間一變,說了一句“先不要對外聲張”,再用手機用日英雙語寫了同一句話。
「奧井丘在候機室的廁所裡麵被人殺死了。」
卡邁爾:“……”
羽久:“……”
這真的是這一整天裡麵最想不到的神展開。
用來交換的犯人他先死了。
那交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