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章(1 / 2)

第九十七章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琴酒的辦事效率遠超過與羽久的想象。

他以為琴酒說收筆賬目,轉給他資料和記錄大概要花一天的時間,但是琴酒在還沒有到午夜十二點,就已經和羽久取得聯係——讓他去長野縣拜訪姓氏為虎田的大戶人家,收取一億日元的協助費。具體的行動信息也會順著郵件寄到長野縣內虎田家,直接第二天一大早出發去長野縣。

琴酒的聲音冷徹。

“不管對方給不給,都要帶一億日元回來。另外,那封信件並不是給你的。你不要打開。這是為你的小命著想。”

琴酒言儘如此,雖然他巴不得讓羽久就這麼人間蒸發,但是他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再來,羽久確實是個好苗子,頭腦反應快,身手敏捷,任務上的事情從來不需要多費口舌,省心省力。

“有截止時間嗎?”

琴酒想起這人要是不給時間的話,估計會花大部分時間在吃喝玩樂上,他看了一下日期,說道:“一個星期。另外,不要被警察抓住。被抓住的話,我建議你就直接死在監獄裡麵好了。否則,我會找人來處理你。”

“…”

羽久這個時候才體會到琴酒和貝爾摩德最大的區彆,琴酒對搭檔的要求是不允許有任何的紕漏,若是被發現自己的行蹤和犯罪嫌疑,就會被直接處理。但是貝爾摩德則偏向於成員能夠自我保全。

“聲音呢?”

“我就是在想,我這個陌生人剛到虎田家拜訪,他們家就有人死了。那我不是很容易被懷疑上了嗎?”這是基本的排除調查。在刑事案件發生之後,追捕凶手的過程中,刑警第一反應就是把最近出現的可疑人士徹查清楚。

“連廣田雅美都想著要雇傭一些不相乾的背景混雜的人來辦事,你想不到嗎?”

羽久知道琴酒的意思了:“我沒有學過這些。”

他在警校學過「服從上級命令,聽從指揮調動,跟隨號令行動」;在港口黑手黨學過「在合作過程中,自己是起到了引導者和推動者的角色功能,要發揮主觀能動性」;但琴酒現在在教他利用彆人,操控棋子保全自己。

”這不需要學。這是生存的基本技能。“

琴酒發現羽久並不是不懂他的意思,而是在他並沒有經曆過要惡意利用彆人來實現自己的目的。這可能是因為羽久到現在活得順風順水,能以力破巧,以智對敵,還沒有到把他逼到絕路的時候。

突然想通這一點,琴酒就對把羽久逼上絕路的想法產生了興趣,想知道羽久露出痛苦自責難受的神色,這才能徹底地平複近些日子以來,羽久帶給他的無處抒解的鬱結、氣悶和難受。

但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

折磨彆人並不是琴酒的殺人癖好,他喜歡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這就跟一口氣洗掉陳年汙垢一樣舒爽。琴酒並不是一個享受延遲滿足的人。在這個組織裡麵,比他更不能忍受延遲滿足的,甚至因為一句「Timeismoney」的口頭禪而被認為是急性子的,是組織裡麵的二把手朗姆。

琴酒突然間想到,不知道朗姆會怎麼對待波蘭伏特加?不過,現在以波蘭伏特加的等級,恐怕熬過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夠見到朗姆。

“無論你你用不用這種方法,都是你的問題。我要的隻是——”

“「順利完成任務」。”羽久搶話說道。

琴酒輕嘖一聲,這聲音太小又很短暫,羽久並沒有追上這道聲音,自然認為琴酒沒有回應。於是羽久說道:“也就是說,我這次行動可以帶組織以外的人行動,是嗎?”

替死鬼當然不能是組織內部,也不能是任何了解他們存在的人。

“隻要你在外的身份沒有泄露出去,你要帶一隻足球隊去也沒有關係。”

羽久當他答應了,於是順勢問道:“琴酒先生,你對上次從長野縣帶來的手信還有興趣嗎?我給你帶?”這話音剛落下來,琴酒就把電話掛掉了。

看來是讓我自己拿主意了。

羽久點點頭。

電話結束之後,羽久便聯係赤井秀一。

※※※※※

赤井秀一這個時候正在酒吧喝酒,他盤算著自己若是斷了廣田雅美的這條線,還能夠怎麼推動臥底任務。因為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思路,赤井秀一開始想著自己和羽久共用同一條門路會帶來什麼樣的風險。

就在這時,赤井秀一收到了夏目羽久的電話,直覺告訴赤井,夏目羽久就像是一隻粘人的小狗,可以自娛自樂,但是要是玩著玩著,發現隻剩下自己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找彆人。

之前在機場和美國,他也沒有見到羽久對他那麼殷勤。

赤井秀一剛想到這一點,突然想起羽久對朋友的態度一直都很熱情,他還記得在偵探比賽裡麵,被羽久總是帶著到處溜達的愛倫·坡。事後,赤井秀一才知道愛倫·坡也是美國隱形富豪之一。比賽中的幾百萬獎金和他的身價相比,不過隻是零頭罷了。不過怎麼說,赤井秀一可沒有時間和羽久玩。

於是他把顯示來電的電話倒扣在桌麵上。吧台的調酒師望了一眼震動著的手機,並沒有說話。但是這電話響了三四次就安靜了。安靜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赤井秀一瞥了一眼,還是沒有接電話。

調酒師注意到赤井秀一的小動作,便狀若無意地說道:“既然這麼在意的話,接起電話不會更好嗎?要是不來電話的話,還會在反複思索對方打電話的用意,對方沒有得到回複之後的複雜心情等等。我聽奧地利心理學家阿德勒就說過,「人遇到的所有煩惱,都是人際關係上的煩惱」。”

赤井秀一輕笑一聲:“我聽很多人說出色的調酒師都非常擅長傾聽的心理學家,現在倒是學了一課。”赤井秀一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麵,而後站起身,說道:“幫我留著位置。”

赤井秀一拿著手機,到巷口安靜的地方準備接電話的時候,發現手機響聲已經停了。其實他之所以想著要接電話,最重要的就是羽久打了第二次電話。若非不是有急事,羽久也沒有必要打第二次,都已經是晚上了。

赤井秀一猶豫了一下,回撥了夏目羽久的電話,結果對方不僅沒有接,電話另一邊還傳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若是羽久隻是一個普通的人,赤井秀一也沒有特彆好擔心的。但是,夏目羽久正獨立調查黑衣組織,可能剛才的就是羽久的求救電話也說不定。

一想到這一點,赤井秀一不由地開始後悔起自己沒有接夏目羽久電話。現在若是在美國,赤井秀一還可以調動FBI的力量到處查找夏目羽久的下落。但是反過來,現在在日本,赤井秀一突然感覺到有力使不出的鬱悶。

現在報警的話,也沒有到立案的時間。

赤井秀一記得羽久是和廣田雅美一起離開的,說不定可以向她詢問一下。於是赤井秀一當機立斷給廣田雅美通了一通電話。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兩個人互通過電話。

廣田雅美說道:“我和夏目君吃完晚飯之後,他就回去了。怎麼了嗎?”

赤井秀一不相信廣田雅美會是對夏目羽久痛下殺手的人,畢竟她連自己不小心撞傷的人都會儘心儘責地照顧好,而羽久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孩。赤井秀一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發現夏目君給我打了兩次電話,但我打算回複的時候,他的手機卻關機了。我怕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若是其他人,甚至是赤井秀一,如果突然聯係不上的話,廣田雅美也會擔心他的安全。但是聽到是夏目羽久之後,廣田雅美不知道為什麼完全沒有擔心的感覺。

廣田雅美確實是在黑衣組織的外圍,能知道的一些信息都是比較片麵的。但是,「組織裡麵的琴酒有了新搭檔」是件大事。就算廣田雅美不想聽,她也知道了。

聽說對方是個相貌很俊秀的少年。另外,這個少年好像和琴酒有一些不清不楚的關係。而且,廣田雅美今天也看到了,雖然看得不真切,聽得也模模糊糊,但是隻言片語中已經證實了——至少琴酒對他有絕對的控製/欲,不僅要夏目羽久時刻想著對方,而且「說什麼話」和「做什麼事」都要得到琴酒的首肯。

事實上,迄今為止,廣田雅美隻在裡麵看到這種情節。她的同學就很愛就看這種橋段,但是真實看在眼裡的時候,廣田雅美隻覺得很恐怖,就像被扣上無形的枷鎖一樣,而且那個人還是鐵血無情的琴酒。

不管是因為覺得琴酒絕對不會讓羽久受傷,還是因為不想讓諸星大接觸到琴酒,廣田雅美都不想要讓諸星大涉嫌。廣田雅美迅速找到措辭,說道:“夏目君家裡的家長控製得很嚴,晚上到了一定時間就會沒收手機。夏目君還是個學生。”

“你肯定嗎?”

“肯定。”廣田雅美笑道。

“……”

若不是赤井秀一知道夏目羽久靠近廣田雅美的目的,他可能也會聽信廣田雅美的話。

廣田雅美現在在說謊。但廣田雅美並不是惡人。

她會說出這種話,一定是被人挾持脅迫了。

赤井秀意識到這件事之後,他迅速發出刺探,說道:“廣田小姐,我今晚可以到你家裡嗎?”

廣田雅美瞬間懵了一下,說道:“你來我家做什麼?”

“如果你被挾持了,你就用手指敲話筒兩次。”赤井秀一謹慎地說道。

“……………………”

廣田雅美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轉換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她試著站在赤井秀一的角度上看,赤井秀一怕自己可能是被歹徒威脅了,才不敢告訴他,自己和夏目羽久被挾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