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2 / 2)

“我是認真的。”

太宰治把字從牙縫裡麵擠出來:“我也是認真的。你還不鬆手。”

“哦哦哦。”羽久看太宰治表情開始敗壞,連忙鬆手說道,“我就是想說,我這次想謝謝你。”

謝的地方太多了。

從以前到現在,要是沒有太宰治的話,羽久可能在橫濱裡麵遇到很多的困難了。從拿到五千億那會開始,太宰治就開始幫自己了。這次他料定自己會遲疑,所以派港口黑手黨的人來幫自己一把——表麵上是來殺人的,但實際是幫他整理想法。

梶井基次郎是太宰治來阻攔自己去找琴酒,讓羽久來不及救琴酒。見到琴酒中槍之後,羽久立刻就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救琴酒,還是想要坐視不理。但想要對方中槍不致死,並沒有那麼容易,這次一定要槍法極準的人。

“謝謝你讓織田先生過來幫忙。”

羽久雖然沒有看到對方的臉,但是從對方的身手和槍法來說,應該是織田作之助。再加上,明明琴酒當時處於劣勢,中槍的位置是大腿,而不是致死的頭部和胸口,顯然就是想要琴酒活下來。更彆說,太宰治也知道自己是做急救的。所以,太宰治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讓琴酒而死。

從頭到尾,羽久連擔心琴酒會因為自己遲疑,而死於非命的陰翳也沒有。

“幾句虛無縹緲的謝謝,還不如多說幾句奉承我聰明的話。”

羽久說道:“當然還有的,我還想請你吃飯。”

太宰治真的是無奈了。答謝人的方法除了說謝謝,就是請吃飯嗎?難道自己還缺他這一頓飯?不過他要請就請吧。反正太宰治擔心羽久思維發散,給自己整得叫人招架不住的東西。

“好了,你想說研究所事件,還是郵輪事件?”太宰治開始說之前,先跟羽久要了保證,說道,“你應該沒有事先透露什麼吧?”

“沒有,你說不能說的東西,我沒有說。”

“很好。”

太宰治把現在寫有水無憐奈和本堂伊森藏身之處的紙條遞給夏目羽久。

“這次郵輪事件的犯罪團體他們的主要目標有兩個人,一個是黑澤陣,另一個是常盤榮輝。但區彆在於,一個要死屍,一個要活人。織田作他彙報說自己開了槍,見人摔進大海裡麵。這個消息必然是要傳達到負責人麵前,於是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雇傭於一個叫做本堂伊森的人。”

織田作之助隻需要這麼彙報就可以了。

至於之後辨彆真假是彆人需要做的事情。

“本堂伊森是你們組織的人,你現在的搭檔很遭人恨嗎?還專門弄出那麼多花樣來刺殺。當然,可能是要設計綁架案來掩人耳目。不是還有一個失蹤了嗎?這個失蹤的人已經被我們回收了。本堂伊森為什麼要活抓對方的原因,你這個就自己去查吧。”

羽久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壓在太宰治身上,說道:“我知道的,沒問題。”

“另外,你不是覺得你哥哥在組織裡麵那麼久,就為了救兩個人很奇怪嗎?研究所已經被炸了一半,他估計也會嚇一大跳。你呢,在他麵前要表現得鐵血無情。”

“怎麼算是鐵血無情?”

太宰治理所應當地說道:“自然是有求不應,來者必拒,隻能同甘不能共苦……”

話說到一□□久就打斷太宰治的話:“這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渣嗎?”

“你對我的「鐵血無情」的定義有意見嗎?”太宰治斜眼看向羽久。

羽久改口說道:“沒有了。”

“去掉「了」。”

羽久亡羊補牢地說道:“沒有。”

“比如說,在所有人看來,宮野誌保是被炸死了,連她姐姐也不知道情況。你對這件事不要說,不要管。”太宰治之所以說要羽久鐵血無情,主要是怕羽久這人以為自己得表現出傷心難過,畢竟他說過自己和那個小孩關係還可以,所以太宰治擔心他戲太過了,反而容易露餡。

“我明白了。”

太宰治一聽他反應那麼快說“我明白了”,立刻截斷說道:“你不要明白。”

“……?”

“你先說說你明白什麼了?”

“我想查零哥留在組織的目的,首先就不能順他的心思,對他關心的人和事情都鐵血無情,無動於衷,讓他不能寄希望在我身上。這樣他就不得不得開口跟我說,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試圖勸動我的想法,不會繼續緘默其口,當謎語人。”

羽久難得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次就是這樣的。他說如果相信他,就需要為他除掉琴酒,可一句解釋也沒有,過程全靠我猜。一次這樣的話也就算了,我估計真做了的話,每次他都會用這種話搪塞我。”

太宰治忍不住斜眼看他一眼,這人絕對是屬於過分解讀,又不願意吭聲的類型。但他這麼想也不算是錯。隻是羽久就算這麼說,太宰治覺得他得到解釋,也不會去做降穀零說的那些事情。

太宰治覺得羽久總是一副「我什麼都能做,隻要自己下定決心就可以做到」的模樣,但他總是會繞著彎,想辦法去解決問題,想要避開自己手染鮮血的事情。他這人就是注定沒辦法見死不救,連他這個求死的人,還要不斷地想方設法拖著他。隻不過羽久自己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這一點叫人心煩又討厭。

太宰治對這個也不願意點明,思來想去,羽久想救的人也已經救出來了,從營救事情開始鋪局,要查降穀零的真心。但是這方法最簡單的不外乎是背刺他,讓他孤立無援,走投無路,自然會讓他吐露真言。不過,羽久不會用那麼激烈的方法。

太宰治正走神,見羽久又歪著頭看著他,便把他湊近的頭推開,說道:“你看我做什麼?”

“你總是想很多的樣子。”

“你真的是有臉在說我。”

“我雖然想很多,但是我沒有把不開心的事情放在心上。”

太宰治被羽久的話堵住了:“那倒也是。”

說完之後,太宰治覺得沒什麼話好說了,便停止談話。於是兩人一個繼續維持著釣魚的動作,另一個則是端坐著看對方釣魚線在風中吹出半月形的弧度。過了好一會兒,天上飄下了白雪,雪花繞著釣線飛動。羽久正看得入神,腦袋上就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太宰治繼續一動不動地說道:“我暫時不想回去,你先等等我。我還在釣魚。”

羽久見釣線虛浮,底下應該連釣餌都沒有,不知道太宰治到底想要釣什麼魚,便順勢說道:“我也想看,你慢慢釣。”

“你真是怪人。”

羽久習慣太宰總是埋汰他了,反問他道:“話說,你冷不冷?”

“我有圍巾了。”

太宰剛說完,羽久就把另一邊的外套罩在他頭上。太宰治的頭跟著一矮,轉頭看向羽久,羽久順勢說道:“你想到吃什麼了嗎?”

太宰治裝模作樣地舉起手指說道:“噓,彆把我的魚嚇跑了。”

羽久小小聲地應道:“哦。”

見羽久乖巧,太宰治趁勢附耳說道:“你還是想想你吃什麼吧,這次雖說幫你忙,但是那十億日元是落在我口袋裡麵的。你想吃十億個煎餃也可以。”

“那錢不會花光嗎?”

太宰治還以為羽久會說他黑吃黑,好處儘占,心太黑了,但想想羽久這個笨蛋就是沒有辦法對自己偏心的人進行任何惡意揣測。可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找各種機會想要試探他。

“你也要有這個肚子才可以。”

“我還是想請你。這次我請你,下次你再請我吃吧。你不是喜歡吃螃蟹嗎?”

“剝螃蟹太麻煩了。”

“我幫你剝。”

“那我考慮一下。”太宰治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天空烏雲密布,慢悠悠地說道,“話說,你不覺得今天天氣真好嗎?”

“你原來喜歡下雪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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