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你哪裡都不準去
“請吧。”
夏目漱石和太宰治在降穀零最後是否會取書頁的事情上打了賭。
太宰治說若是降穀零沒有看的話,那書頁從此交給太宰治保管。
以夏目漱石這一方來說,比起被陀思拿走,還不如被太宰治拿走——兩權相較取其輕。而且,同意這個賭局的話,也意味著太宰治會不留餘力地阻止降穀零。這對夏目漱石來說,是多了一個免費幫手。
對於太宰治來說,他是有把握把書頁拿到手上的。
在算計人心上,太宰治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會輸。
降穀零很聰明,聰明的人多數是有多疑的性格。降穀零也很多疑因為他不願意輸,隻想立於不敗之地。可是不管什麼爭強好勝的人,總會在某些方麵是沒有把握的——尤其是對待感情的問題上。
太宰治能夠推斷陀思用的是哪些離間的計策讓降穀零想要從夏目漱石手上拿回書頁。當然,陀思的目的局限在降穀零身上,並不是他彆無他法,而是除了降穀零是線索之餘,陀思本身也有想玩弄人心的想法。
陀思想得到降穀零聽到什麼話會出現了什麼反應,太宰治也才得到降穀零聽到了什麼話後,想要證明什麼——
「降穀零想要知道羽久的真心。」
「他想要證明自己所麵對的感情的真假。」
多疑的人也很討厭彆人對他說謊。
太宰治猜過降穀零在書上寫了什麼。
從種種線索來看,降穀零是絕對打算要爆羽久身份的,不然無法解釋降穀零為什麼要特地送羽久去警校,也無法解釋降穀零為什麼特地要與他建立感情。他想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為了之後證明他是不可能出賣自己的朋友。這一點隻麵向公安,而黑衣組織完全不吃這一套。
從側麵來說,降穀零完全不相信感情。他對感情的信任度隻來源於日常相處。他不會因為被人救了,不會被人感動,又或者被人嘴炮,就會改變自己的心意。也就是說,他在書頁裡麵不可能寫他一定會獲得夏目羽久全部的信任,降穀零也不會寫夏目羽久一定要服從自己的命令。
太宰治猜降穀零寫的都是客觀事實。
「一、羽久入學,成為降穀零的朋友。」
「二、羽久退學,成為黑衣組織的臥底。」
隻需要這兩點,降穀零就可以布一個局了。
因為他原本就是要在警校入學,隻是增加一個朋友,他並不在意需要多花多少時間,也不在意這個局要花多少時間,因為他的目標是長遠的,供他選擇的人也很多,他隻是安插了一個有力的可能性——夏目羽久。
還有什麼地方看得出降穀零沒有控製過羽久的感情?
其實早在羽久第一次和降穀零在黑衣組織無意間見麵開始,這就暴露了。如果,降穀零真的控製了羽久的想法,那麼羽久就不會在意自己出現在黑衣組織的時候降穀零對自己的想法。這明顯羽久的行動就是不可控的表現。
同樣的,降穀零和羽久已經生了感情,如果他這個時候莫名地因為陀思的話而有心情起伏的話,那麼他當初設計讓羽久退學,又讓他進入黑衣組織當臥底,他應該也會有掙紮。可他如果有這樣的反應時,羽久不會沒有察覺。
所以,降穀零當時寫了的是「客觀事實」。
退學成了必然的事,成了他以後想要挽回,也無法阻止的事情。
而臥底若沒有人幫襯,基本就是必死局,也是日後沒有辦法挽回的,所以這也是必然的的事。
那麼,太宰治要證明的就是夏目羽久有人情味,要發揮出夏目羽久全部的優點。
當天,派過去殺太宰治和琴酒的人確實是陀思主要派出去行動的。但正如那些鼓動港口黑手黨和W對峙的謠言是太宰治鼓吹的,再加上阪口安吾也是在W的成員,那麼很明顯W裡麵也混了太宰治安插的人。也就是說,太宰治派人殺自己,並且對琴酒和波本設下陷阱。
當然,太宰治不肯定羽久會跟著自己跳下崖,但他相信,羽久一定會來搜山,尋他的屍體。很久之前,羽久曾經跟他提過要幫他收屍。所以太宰治在山裡埋了地雷的同時,還引了一批旅遊團進山。
太宰治也不介意羽久會發現真相。
要是他問起來了,太宰治直接說自己是為了好玩罷了。
太宰治大概想過要是羽久把自己扭送到監獄裡麵的事情,自己要怎麼越獄。
他想過,羽久立場和自己不相同,最後和自己斷絕關係,永不見麵。
太宰治當時覺得挺無所謂的。
畢竟太宰治也有其他朋友。
他做這些,隻是他想做的。
他也做了很多不顧後果的事情。
太宰治有時候還想過,羽久對他生氣的樣子,總覺得那樣很有趣。不過事情總是事與願違。有時候踢遠了,反而會留戀。太宰治有好幾次故意把夏目羽久寄給自己錄音的手機扔掉了,後來還是覺得沒必要,回去又撿了幾次,畢竟真的弄丟了,羽久還會問他原因,要是被知道是故意的,羽久會認為自己是討厭錄音。
還有太多太多的矛盾了。
森鷗外說得對。
太宰治得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從夏目羽久身上得到什麼,所以太宰治才更得知道夏目羽久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
太宰治對著夏目漱石伸手說道:“您應該不會耍賴吧。”
夏目漱石說道:“除了你要那張書頁之外,還有一個人跟我要了書頁。”
又是緩兵之計。
太宰治還是相信夏目漱石是個遵守遊戲規則的人。他想說,太宰治就給他說。
“小白?”太宰治首先冒出自己的想法,但很快就否定了。夏目羽久根本不關心他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一切一開始的起源都來自於降穀零罷了。“應該不是他,是誰?”
“江戶川亂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