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聽過這個名字,想起了那天順著彩燈的牽引線下山時遇到的黑發年輕人。聽說他在一切發生之前,他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似的,預先購買了大量的彩燈,這讓羽久非常驚訝。
“是嗎?”太宰治用毫無所謂的口吻說道,“他跟你要,你就給了嗎?因為他是武裝偵探社的人?還是你故意想要打壓我,又有人走在我前麵了?”
“對,我給他了。他說,你要的話去找他。”夏目漱石說道,“他說他保證不會看,但是如果你想要的話,就跟他要。”
“……”太宰治頓時覺得有點不耐,鳶瞳壓著不滿,說道,“你不守信用。”
“那份書頁還是你的。”
“我要的並不是這種轉彎抹角的給。”
“江戶川亂步說隻想要跟你見麵,他不會給你任何要求。”
太宰治臉色陰沉地說道:“那你問過我,我願意去見嗎?”
太宰治並不想和羽久的其他朋友有任何來往。
他非常討厭夏目漱石這種擅作主張。
“森首領是你的學生時,我就應該想到你就算再心懷大義,也是會不遵守信用的。”
太宰治真的煩這種舉動。這可能在夏目漱石看來,自己也許就是小孩子氣,但是他現在就是煩,並且他踢翻了羽久屋子裡的的陳設。
“他要是想要,就繼續留著吧。另外,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夏目漱石沒有想到太宰治會這麼在意這件事。因為這隻是見一次麵,而且江戶川亂步根本不可能會像是陀思那樣處心積慮地針對他。夏目漱石當時還擔心過江戶川亂步會被太宰治惡作劇,但沒有想到太宰治不僅大發脾氣,而且還不要了。
“太宰君,你生氣了?”
“沒有。”太宰治冷笑道,“你關心太過了。”
夏目漱石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要生氣:“你為什麼生氣?我隻是認為這應該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你若是想要回的話,我幫你要回來。”
“這對你來說,也許確實是小事。但這隻是我的東西。在我們建立了賭約,你就必須有為我保留它,不被任何人拿走的義務。這是你對我應該有的許諾。現在你做錯了,你認為我隻是個小孩子,所以就可以糊弄的意思嗎?為什麼你一副「你為什麼生氣了」,說得好像錯的人是我?”
夏目漱石還真的沒怎麼見過一個人生氣還能邏輯那麼強悍,讓他完全啞口無言,最後訥訥地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抱歉。”
“……”
太宰治看到夏目漱石在搖尾巴似乎真的認錯了,頓時間覺得自己這氣得沒有道理。他拿那頁書紙也不是為了看。聽夏目羽久說,江戶川亂步對他也很好,定然也不會出賣夏目羽久。放在他手上,和放在對方的手上沒有區彆。
太宰治也不知道自己的煩躁感到底從哪裡來的,似乎在羽久問他江戶川亂步很特彆的時候,他就開始煩躁了。
“算了,”太宰治捋過自己的額前的劉海,用手梳到腦後,似乎在通過這個動作整理想法,他的手頓了頓,說道,“我估計沒有睡覺,現在低氣壓,腦袋轉不動。”
“……”
轉不動?
太宰治自顧自地自己走出夏目羽久的家門,他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裡。這裡根本沒有他待的地方,連角落也沒有。他現在感到煩躁焦慮,正走出門,就碰到了跑步回來的夏目羽久。冬天還沒有過去太久,羽久剛開口就冒出一團霧氣。
“我買好了。”
羽久其實怕太宰治睡熟了,自己不會找吃的,放在家裡也不會知道加熱,而且他也擔心趕不上上班時間,不敢慢悠悠的。羽久也不知道太宰治怎麼剛好開門,以為他聽到腳步聲了。
羽久驚訝地問道:“你怎麼剛剛好?”
他剛問完,直接推著太宰治進屋子裡麵,壓著他坐在榻榻米上,擺上小餐桌和碗筷,然後才注意到亂七八糟的擺設:“?”
算了。
羽久對日常生活一向是糊裡糊塗的,對這個也不太在意,說道:“限時特賣,蟹肉粥。”
太宰治雙手疊在桌子上,表情冷淡地看著羽久:“你在乾嘛?”
“你不喜歡嗎?”羽久奇怪地問道。
“我突然間覺得你很煩,也很討厭。”
羽久這次聽得出不是太宰治那種開玩笑的口吻,但是太宰治這種人如果不想說的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開口,甚至還會做過分的事情,惹人不快,徹底讓人對他很失望很厭煩。羽久想起那天雪山,他和太宰治求了認同時,太宰治就從他的背上下來了,什麼也沒有說。
當時羽久覺得想說點什麼,但太宰治又和他說說笑笑的,羽久就沒放在心上。
這次他明顯生氣了,而且好像也不準備說原因。
羽久把太宰治麵前的碗筷收走。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跟著站起身。但羽久的聲音也冒起來了:“請你仔細想想這件事的原因,以及你是不是之後就不和我交好了?”
“如果是呢?”
太宰治還真不信小白狗還能咬他一口。
羽久抬起頭,用黑沉沉的目光看著太宰治。
“那我會把你關在這裡,你哪裡也不準去,直到你說實話為止。”
“……”
“我說到做到。”
“…………”
他這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