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被太宰治纏上了。
原因是被小心眼的森醫生給報複了。
醫生歎了口氣,用很輕鬆的口吻對熱衷於自我了結的少年說了那麼個外人聽了可能會感到毛骨悚然的事實:
“boss現在會病的那麼厲害,多虧了你麵前的真理醬呢。說不定她能給你做出讓你輕鬆的藥物呢。”
“誒——如果真的可以做到的話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神啊!”
真理的手被人抓住了,黑發少年注視著她的眼神閃閃發光,鳶色的眼眸裡滿滿都是一種純天然的孩子氣,神色正常時始終帶著的那股子陰鬱感仿佛隻是錯覺而已。
“請務必幫幫我。”
“……請允許我鄭重的拒絕。”毫不吝嗇地展現了自己忍術的女孩此時卻一臉淡定地拒絕了,她抽出了自己的手,又對旁邊的醫生翻了個白眼。
“不要給我添麻煩啊,森醫生。”
於是此後,真理每次來到診所,如果太宰在的話——都會出那樣的畫麵。
她在研究藥水的時候——
“這個紫色的有什麼作用呢?”
“讓你疼到鑽心剜骨卻怎麼也死不掉。”
“……那麼疼還死不掉這也太過分了。”
“畢竟那是拷問敵人的時候才會用的。”
“那這個呢?”
“身體麻痹五分鐘。”
“這個這個呢?”
“會出現可怕的幻覺、會讓渾身奇癢無比。”
“唉——怎麼就沒有輕鬆無痛解脫掉的那種啊。”
黑發蓬鬆,穿著有些寬大的西裝,身形有些瘦弱的少年,坐在病床上晃動著雙腿,低聲問道:
“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嗎?”
這會兒安靜看起書的紅發女孩始終保持著有點冷淡的態度。
“不可以。”她這樣說。
過了一會兒,她從自己的包裡摸了摸,遞給了他一個罐子。
“誒——!是我想要的那種嗎?”
“不,隻是普通的蟹肉罐頭而已。”
“切~真理醬真過分。”雖然這樣說著,太宰還是接過了罐頭,跳下凳子,拿來了工具,撬開了蓋子。
“你不是說過喜歡吃這個嗎?”真理歪頭看了過來,她無所謂地笑了笑,“每次覺得活不下去的時候,就多吃點喜歡吃的東西好了。”
聞言,那隻鳶色的眼眸目光虛無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太宰拿著勺子挖了一勺罐頭肉塞進了嘴裡,緩慢咀嚼、咽下。然後,幽幽地歎了口氣,出口的語氣竟然有幾分委屈:
“那樣就會想活下去嗎?啊……好無聊,這個世界太沒意思了嘛!為什麼真理醬就可以那樣堅持地活下去呢?”
“嗯?因為活著的感覺很好,而且死掉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吧。”
“活著才可怕吧。”
“死了更可怕。”
“那明明就是獲得永遠的安寧了。”
“你就那麼確定?沒準底下等著你的就是地獄油鍋呢,或者一睜眼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還要繼續麵對新的煩惱什麼的。”
“可是現在麵對的也差不多吧。本身這樣思考這種事對我來說就是一種煩惱了——讓我結束吧!”
“不論怎麼死掉都會很疼。”真理語氣平靜的補充。
“所以我才要來拜托真理醬啊~我很怕疼的,快點給我藥,讓我輕鬆的——”
“我拒絕。”
“過分、太過分啦——”
那兩個孩子明明是在爭論,但是爭論的事情卻完全不是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想的。那是怎樣正好相反的理念在進行碰撞呢?
其實怎麼樣碰撞都無所謂。森鷗外明明不想讓太宰跑去作死,也明知道自己內心有一套原則的真理不會放著這樣的太宰在她眼前死掉,更彆說提供什麼藥物了。——卻對太宰提出了這樣的慫恿。
正好太宰能少鬨騰幾下,真理也能幫忙阻止一下,他也就沒那麼頭禿了。
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林太郎!
“林太郎,壞心眼。”因為太宰的異能力躲得遠遠,在一邊畫畫的愛麗絲小聲嘟囔了一句。
……
那個計劃在秘密進行著,知道的人也隻有他們三個。港黑的boss身上被下了這個世界任何醫生都檢查不出來的細微的毒素。作用是一點點的、不易察覺地侵蝕掉人類的生命力。
那是來自於真理夢中那個忍者世界的製毒方式和配方。
本來年邁開始生病的老人的器官逐漸開始衰竭了起來,隨著命不久矣他也越來越瘋狂了、腦子也變得不好使了。
而唯一能稍微給他帶來治愈的人、他信任的隻有醫術高明(有暫時緩解的藥物)的駐管醫師森鷗外而已。
雖說一介醫師在黑手黨裡混到這種高級的地步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真理的毒也不過是個契機和生命倒數時間加速器罷了。
其他靠的都是森鷗外自己的才智。自從可以直接接觸那個老頭後,被那位首領信任的可就不隻是醫術了啊。如今甚至可以直接幫忙傳達首領對乾部的命令了。
時機差不多要到了。
要執行的計劃是暗殺篡位,被老首領收養在身邊的太宰則是暗殺者森鷗外“被傳位”的證人。
由森鷗外和福澤諭吉的老師夏目漱石所提出的能讓橫濱這個城市和平起來的“三刻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