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那個人又來了的時候,柳生比呂士深深地皺緊了眉頭。
因為所上的小學內並沒有高爾夫球場的存在,因此他習慣於每天放學的時候都會找到一個高爾夫球場練習高爾夫球。
但就在前幾天,慣常沒什麼人來的球場邊緣就會多出了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的少年。
一開始柳生比呂士還以為對方是和他一樣對高爾夫球有著相當大的興趣,但是苦於學校沒有高爾夫球社以及球場的緣故才跑到俱樂部練習高爾夫球的。
但是對方就這麼明目張膽地蹲在球場邊緣盯著他看,根本就沒有任何打高爾夫球的意思,柳生比呂士就意識到,這個白發少年所為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練習高爾夫球。
這個家夥是為了他而來的。
一開始對於周圍多了這麼一個視線,柳生比呂士感到了十分強烈的怪異,並且也試圖去找到這家俱樂部的經理,問對方能否請這位少年去其他地方。
誰料經理卻是一臉為難地告訴他,對方是俱樂部的貴客,在對方並沒有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前,他們也沒有理由去驅趕對方。
於是,柳生比呂士隻能忍受對方的視線,繼續在這邊練習。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換一家高爾夫球場俱樂部,但是喜愛高爾夫球的人士並不多,大多數都是些成功人士,偶爾會來這家俱樂部放鬆,周圍也並沒有多餘的高爾夫俱樂部給他待。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柳生比呂士總有一種莫名的直覺。
似乎不管他跑去哪裡,這個白發的少年,都能夠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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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雅治隨意地坐在了地上,姿態悠閒地看著柳生比呂士慢吞吞地擊球。
他接過了一位小姐姐遞過來的飲料,仿佛隻是每天過來這裡蹭吃蹭喝一樣。
不過他的注意力卻全在球場上的那位紫發少年身上。
沒有一會兒,那位紫發少年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休息室洗澡換衣服了。
這幾天一直都關注著對方的訓練量的仁王雅治挑了挑眉毛。
這個時間點,可不像是這位會收手的時間呢。
仁王雅治想了想,這次並沒有如同前幾天一樣在柳生比呂士訓練完準備回家後拍拍屁股回家。
他這次直接蹲守到柳生比呂士的休息室門口。
作為專門為那些精英人士準備的高爾夫俱樂部,俱樂部內是專門為這些人配置了數量不少的休息室,當然裡麵還包含著衛生間。
當柳生比呂士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他在自己的休息室內發現了意料之外的家夥。
柳生比呂士麵色複雜地看著麵前十分自然地躺在休息室內沙發上的白發少年,說出來的話聲音也相當尖銳。
“你是怎麼進來的?這家俱樂部不是號稱私密性特彆好嗎?為什麼還會有陌生人進我所在的休息室?”
作為那個擅闖他人休息室的仁王雅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覺得這跟他們應該沒有關係。”仁王雅治朝著柳生比呂士笑得特彆無害,“隻是我稍微學了點開鎖的技巧。”
像是開鎖這種技巧根本就沒有必要學吧?
柳生比呂士的表情看上去異常的難看。
對他來說,像是這種私人空間突然擅闖進一個陌生人,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因此他很快就拿出了手機準備跟前台投訴。
他好像記得這家夥是這家俱樂部的貴客吧?
意識到柳生比呂士想要做什麼的時候,仁王雅治自然是不會讓他輕易得手的。
因此仁王雅治很快就按住了他的手。
“彆這樣嘛,我是來找你有事的。”
柳生比呂士冷笑不止。
“在我洗澡的時候擅闖我所在的休息室,這便是你想要找我辦事的態度嗎?還有,放開我的手。”
仁王雅治無辜地放開了柳生比呂士的手。
“倒也稱不上是找你辦事啦,不過有事情找你倒是真的。哦對了,就算你找經理趕我走也沒用的。”仁王雅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滿臉無辜地說道,“畢竟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哪裡上學。”
柳生比呂士的表情無疑變得非常難看。
“看樣子這家俱樂部的保密措施也不太好,居然會透露會員的個人信息。”
口中說著這些,柳生比呂士內心卻在極其冷靜的想著。
這不應該,即便是從俱樂部那邊知道他的個人信息,也不應該有學校地址才對。
畢竟他一開始就沒有在這家俱樂部留下除電話號碼以及姓名以外的個人信息。
還是說,這家夥根本就是在詐他嗎?
不過他可不是那些不會動腦子的蠢貨,像是這種試圖用言論激怒他的話,他才不會輕易上當。
仁王雅治饒有興致地看著從表麵上來看和憤怒當中的切原赤也毫無差彆但是眼神一直都很冷靜的家夥。
他像是發現了柳生比呂士那些不為人知但是卻又格外吸引他興趣的東西一樣,坐在沙發上麵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柳生比呂士的臉上看。
這也讓咬定仁王雅治絕對是彆有所圖的柳生比呂士開始變得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柳生比呂士想了想,又拿起了手機,打算撥打電話。
然後不出所料的又被按下了。
柳生比呂士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從仁王雅治手上掙脫開來,但是自己的力氣在麵前這個家夥身上似乎一點勁也使不出來一樣。
柳生比呂士驚疑不定地看著仁王雅治。
“你到底想怎樣?”
仁王雅治鬆開了自己的手,保持著一種無害的表情看著他,當然,根據方才發生的一切事情,柳生比呂士完全不相信麵前這個家夥有多麼無害。
“彆這樣看著我嘛,我是真的沒有惡意。”
“你覺得我相信你嗎?”
平時遇見過不少質疑自己能力的人,但是那些時候,仁王雅治都是選擇讓事實告訴對方自己並不像表麵上的那樣弱。
但是麵前這個家夥又不像是平常遇見的那些人,因此仁王雅治難得地升起了一絲難搞的念頭。
仁王雅治摸了摸鼻子,一臉誠懇地看著柳生比呂士。
“那麼,這位柳生君,你有興趣打網球嗎?”
柳生比呂士感到了一絲難以置信。
並非是對仁王雅治居然知道自己的姓氏的難以置信,而是對方找到自己的原因。
柳生比呂士試圖維持住自己臉上的平靜,他不由自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話的聲音聽上去更要冷淡了。
“這位同學,你已經看了我好幾天了,應該也知道,我的興趣愛好是高爾夫,而不是什麼網球吧?”
“我知道啊。”仁王雅治表情十分淡定,“這不是知道所以才來勸你趕緊迷途知返,早日從高爾夫的罪惡之地投奔到網球的懷抱裡。”
即便是一貫能維持住臉上平靜表情的柳生比呂士,也要被仁王雅治這理直氣壯的話驚的變了臉色。
“你知道你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嗎?”
仁王雅治奇怪地看了一眼柳生比呂士。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再說了。我說的話也沒有什麼錯處呀。即便你喜歡高爾夫球,也沒有什麼用處吧。”仁王雅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在學校裡,恐怕還沒有加入任何社團吧?要不然也不會每天這個時候都來俱樂部了。也就是說,你喜愛的高爾夫球,根本就是連個社團都沒有。”
柳生比呂士臉上的表情終於變了。
比起一開始的冷靜自若,這會的柳生比呂士表情看上去簡直就是冷得要掉冰渣子一般。
“即便如此,那又怎麼樣?這跟你好像沒有任何關係吧。”
“這當然有關係啦。”仁王雅治用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柳生比呂士,“隻要你宣布,立馬投入網球的懷抱,我就可以手把手教你成為網球高手。”
仁王雅治的話幾乎是立馬讓柳生比呂士笑出聲來。
“你以為你是誰?如此輕易就將人教導成網球高手?”
仁王雅治表情十分鎮定。
“試試不就知道了,哦對了,我不是誰,我是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是對網球方麵並沒有過多的了解的柳生比呂士並沒有將仁王雅治的臉和腦海當中對應的人或事聯係在一起。
不過就仁王雅治這幅對自己極其自信的表情,柳生比呂士想,自己隻要多找幾個人問問就能夠知道了。
不過這個時候柳生比呂士是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情和仁王雅治說的,他冷著臉看著仁王雅治。
“你說得事情我並不感興趣,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不出去的話,我就要跟客服投訴你了。”
盤算著自己今天的目的幾乎已經達到了一半,仁王雅治這會倒是沒有再對柳生比呂士做出任何事情來。
他很快就從柳生比呂士的休息室當中退了出來。
不過相比起他進入柳生比呂士所在的休息室的時候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仁王雅治出來的時候剛好就撞上了俱樂部的經理。
對上經理緊張的表情,仁王雅治隻得對他舉起了自己的手,以表明他是真的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第二天來俱樂部的時候,仁王雅治很快就發覺了以往都能看到的柳生比呂士,這次並沒有看見對方的身影。
注意到仁王雅治的視線,俱樂部經理的表情也十分的愁苦。
“那位小先生昨天離開的時候說之後就不來這裡了,仁王先生,您真的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嗎?”
仁王雅治眨了眨眼睛,滿臉寫著無害極了。
“十分感謝經理你的消息,不過我可真的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哦。”
與其說他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仁王雅治更願意將其稱為勸人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