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老師,我不能對你說任何關於亞特蘭蒂斯大陸的事,人魚種族的也不行。上次告訴你的那些,還是因為與我自己有關才能稍微說一點。”
這是諾爾的原話。
嚴爵和專家組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明白這遊戲根本不能用常理去看待,有各種奇葩限製都是正常,他們不想去為難一個幼崽。
對,他們現在已經確定了,諾爾是一條貨真價實的幼崽。他記憶開始的起點,就是從蛋裡出生在這個幼兒園,他從沒有在亞特蘭蒂斯大陸生活過,他知道的那些,全都是從課本裡知道的。
這可又是一個爆點。
關於這個問題的猜測多種多樣,專家組討論不休。嚴爵?他倒並不怎麼關心,他還在苦苦尋求能讓諾爾正常唱歌的辦法。
用諾爾的聲音合成一款軟件,播放歌曲是行不通了,“力量必須由歌聲激發”這個設定就把他之前想的所有都推翻。
要麼讓諾爾學會唱歌,要麼讓他學會另一種激發能量的方式,要不然,他們隻能從研究“人魚的歌聲與自身力量相互依存的原理”。
跨越位麵,研究或者說破解出人魚力量的本質?
嚴爵確定他現在很清醒沒有做夢。
“知道你擔心諾爾,但也不要太為難自己。”潘文成勸:“專家組那邊也沒有頭緒呢。”
這幾天嚴爵每天都是愁眉苦臉,精神肉眼可見的萎靡。今天從外麵回來正好碰到嚴爵坐在院子裡發呆,他也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打算好好開導一下對方。
在夏日的晚風吹拂中,潘文成難得放鬆了一下自己,語氣隨意:“如果真是我們猜的那樣,必須解決諾爾的困擾好感度才能到一百,就說明我們肯定有可以解決的辦法,隻是目前沒有找對方向。如果不是,說明遊戲也不行,你不用太過自責。”
“我知道。”嚴爵搖搖頭:“我隻是不想讓諾爾失望而已。”
“如果他一輩子都能生活在幼兒園裡還好,萬一……他遇到自己的族人後,彆人會不會嘲笑他孤立他?他會不會自卑?遇到危險了又該怎麼自保?”
潘文成不由地笑道:“你這心態,有點當爹的感覺了。”
嚴爵歎了口氣,老氣橫秋:“畢竟是看著長大的,舍不得。”
潘文成也歎氣::“要是能真實的接觸到諾爾就好了,我們現在隻能對著一個影像和隻言片語研究,專家組再想努力也沒辦法。”
潘文成人到中年,接觸網絡娛樂板塊的機會不多,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嚴爵能對一個遊戲裡的人物這麼上心,而且還不是從知道諾爾是真實存在後才有的感情。
通過資料與這小半個月的相處,嚴爵什麼性格他也能看出幾分,怎麼想他都想不到對方在精英外表下,是這種“癡迷虛幻網絡世界”的人。
總不能是之前嘔心瀝血努力工作搞錢憋太久,一下子轉了性?
潘文成搖搖頭,將疑問咽下轉移話題:“對了,研究所那邊對跑魚的研究結果出來了。”
嚴爵提起精神問道:“是嗎?”
“嗯,跑魚送來就是死的,基因測出來全是亂碼,倒是肉的成分裡有一些和我們地球上的魚類相同,但也很少,八成都是檢測不出來的東西。”
這結果,除了證明跑魚確實是魚彆的也沒什麼用,重點是:“裡麵還含有一種能量,食用後會讓食用對象的精神更加活躍,肉/體也會緩慢的有一絲增強。而且它的肉放三天都不會腐壞,三天後會迅速壞掉,研究員認為與那種未知能量有關。”
“吃?”嚴爵震驚:“有人試了?”
那鬼樣子有人看過後還願意吃?研究人員可真偉大。
“哪兒能啊。”潘文成趕緊否定:“那種未知的東西誰敢吃,是用小白鼠做了實驗!”
嚴爵乾笑兩聲,“是我腦子短路了。魚的腿呢,也是魚肉?”
說完他就僵在原地,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潘文成淡定地很:“當然。那四條腿隻是長得像人腿而已,本質上還是魚類,沒有類似於人類的骨骼結構,裡麵就是一根透明的軟骨,筆直的一根沒有關節。”
聽起來好像能讓人接受了一點,但跑魚的模樣對嚴爵造成的精神傷害,一時半會兒是沒辦法從他腦海裡驅除的。默默拔出這把被自己親手插上的刀,嚴爵迫切需要轉移注意力,洗洗腦子和眼睛。
“謝謝潘局陪我聊天,您辛苦一天了早點休息,晚安。”
嚴爵迅速遁走,溜回自己宿舍刷視頻洗眼睛去了。
然而由於跑魚的精神傷害太過厲害,他晚上還是夢到了好幾次跑魚追著他跑,嚇醒了好幾次,早起的時候都沒什麼精神。
耐心看完諾爾晚上刻苦練習後的心得體悟,和往常一樣在專家組的指導下,指出諾爾哪裡做的還不到位,給出改正意見後,嚴爵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昨天和潘文成聊天時,對方隨口說的話。
“要是聽到諾爾練習時的歌聲就好了。”嚴爵微微歎氣,喃喃:“這樣隻靠諾爾自己給自己做評價,哪裡不對他這個新手小白也察覺不到啊。”
短暫地愣了一下神,再低頭時嚴爵突然發現屏幕上的氣泡框裡的內容變了。
“老師,想聽我唱歌嗎?”
嚴爵僵硬地轉頭看向自己點在屏幕上的右手食指,有了個不好的猜測。不過很快,他就無心自己的蠢事了。
諾爾的意思,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