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慶子有些急切地喊,“千萬彆!”
宣慶子看著岑書白戲謔的眼神, 乾脆甩掉了自己的偶像包袱, 把自己的擔憂一股腦倒了出來, “雖然現在那岑寂做的是替天行道的事, 但誰也沒法保證他一直不變呀。”
以前他不知道岑書白實力在岑寂之上, 除了擔憂就督促弟子修煉。現在知道岑寂實力沒岑書白強後, 擔心將來某一天岑寂把目標瞄準普通百姓, 沒有人能製止他後, 就不願意岑書白故意懈怠修煉了。改
萬一那時候,連岑書白也阻止不了他。整個大楚, 不就變成人間煉獄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 岑書白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昨晚岑寂說的話。
“從來沒有人相信我。”
“和我打過架的人, 彆說相信我了,在心裡恨上我也是常事。你是第一個和我打了架, 非但沒恨我,還對我投以信任的人。”
岑書白人生一直都是順風水順水的,雖然也有看她不順眼的人, 但相信她的人還是占絕大多數。
這還是頭一回, 岑書白這麼直觀地遇見到哪怕他做了許多,依舊有人不相信他的事。
想到岑寂那張好看得叫人心癢的臉會出現的落寞,岑書白就不由地替岑寂辯解起來,“岑寂雖然手段惡劣殘忍了些,但也是那些人罪有應得。”
“而且到目前為止,他下手的都是罄竹難書, 十惡不赦的人。哪怕手段殘忍,那也不能把事情全怪在他身上。”改
而宣慶子聽出了岑書白話裡的維護後,這才發現岑寂的姓,居然和岑書白的同音。
“岑姑娘,這岑寂和您可真有緣分。”宣慶子強笑道:“你們倆連姓的讀音都一樣。”
“因為本就是同一個姓。”岑書白看到宣慶子眼裡沒有掩去的擔憂,心裡有些好笑,“我覺得他名字不好稱呼,便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姓氏,誰知道他說岑這個姓不錯,就姓岑了。”
宣慶子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把湧到喉口那句“您和他關係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的疑問給咽了回去。
他年紀大了,清心寡欲久了,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了。
雖然岑姑娘和岑寂,任何一個估計都比年紀他大就是了。
【宣慶子道長眼神好微妙哈哈哈。】
【不怪道長啊,誰讓上一秒聽白姐說和岑寂打了一架,下一秒就說岑寂跟她姓。換我我也會想歪,懷疑這兩人是不是關係不一般。】
和宣慶子一起用了午膳後,岑書白便回房小憩了。
雖然還沒到端午節,但氣溫已經很高了。每天中午的太陽毒辣得能烤熟雞蛋。陽光照到的地方,都帶來一股燥熱的氣息。
但玄清觀卻因為依山而建,群山環繞,樹木繁盛的緣故,並不怎麼炎熱,反倒覺得涼風習習。
岑書白美美睡了一覺,醒來後便聽到了一個消息。
“怎麼,京中那邊打算把這盆臟水潑到我身上?”
岑書白正喝著紅豆糖水,便聽見樹上的麻雀在嘰嘰喳喳說著今早趙誌鵬事的後續。
“那皇帝聽到這消息後,還很高興地說“這回終於能抓到岑書白那女子的把柄了”。”
“現在京中已經有趙誌鵬能被這麼明目張膽分屍,凶手和您一定脫不了關係的流言。”
岑書白心裡倒沒多恐慌,隻是這事居然會波及到她身上,讓她有些驚訝,“那趙誌鵬隻是現國公夫人,我名義上繼母的親戚,出了這事怎麼還和我扯上關係了?”
“就是因為有這層關係呀。”其中一隻麻雀綠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看著岑書白碗中的紅豆,可疑地頓了下,“您和現國公夫人關係不睦可是人儘皆知的,恨屋及烏,殺個親戚又不是什麼難事。”
小麻雀視線太過灼熱,岑書白都沒辦法想繼續問下去。
她哭笑不得讓東如再拿幾隻碗來,“東如今日做了不少紅豆糖水,你若饞了開口便是,我又不是不舍得這一點吃食。”
聽到這話,那隻小麻雀便飛入屋內,立刻化作一名穿著鵝黃對襟襦裙的甜美小姑娘,“可每次都和岑姑娘討吃的,阿潤心裡也過意不去呀。”
話雖然這麼說,但當東如把碗筷拿出來時,阿潤也吃得津津有味。
阿潤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加上她年紀小,化的人形是五六歲小女孩的模樣。因此她身邊年長一些的同伴恨鐵不成鋼瞪了眼她後,便接著說道:“大概今日黃昏時分,就有人上玄清觀來了。”
岑書白聽了這麼久,發現有一點她們一直沒說到,便問:“流言裡隻說我是恨屋及烏,可有提到趙誌鵬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
“未曾聽過。”
“果然如此。”岑書白摩挲著剛剛被宣慶子看過的那本小冊子,露出一個意料之中的微笑,“原本隻是想著未雨綢繆,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岑書白做事習慣留點證據,昨晚和岑寂送禮的路上,便讓胖胖去搜集趙誌鵬做過的事。本來隻是想著留一手,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用上了。
“他們居然敢汙蔑姑娘,真是太過分了!”東如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氣得一雙眼睛瞪得又圓又大,“等他們來了,我非得潑一盆洗腳水不可!”
“你可收收你這性子吧。”西竹見東如又鬨了,忙戳了下她額頭,“你要是真這麼做了,信不信不到明天,姑娘縱容惡仆侮辱官員的事就會被傳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