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叩在她下頜上的手掌冰冷,與裴名的體溫不相上下,但他指腹間帶著一種陰冷黏膩的觸感,猶如一條吐信的蟒蛇攀附在皮膚上。
他吹出的呼吸帶著森森寒意,令人感覺不到絲毫旖旎,隻恨不得躲他遠遠的。
宋鼎鼎看著他黃綠色的蛇瞳,以及鬢角邊的黑色鱗片,幾乎不用分辨,便認出了他是那個對裴名一見鐘情,在遭到拒絕後,直接下藥將裴名拖走的蛇王。
蛇王看著她的眼神居高臨下,唇角挑起的弧度帶著幾分薄涼和譏諷之色,不難看出,他是將她當成了一個玩物。
但即便是一個玩物,宋鼎鼎也已然被他盯上。
見她盯著自己的眼睛失神,蛇王勾唇笑道:“女人,你以為如何?”
女人???
這蛇王莫不是霸道王爺的話本子看多了,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強取豪奪狗血風的氣息撲臉而來,宋鼎鼎被他叫的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被蛇王盯上,但依著他冷血偏執又自負的性子,她當眾直接拒絕他,很顯然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況且蛇王與女皇交情匪淺,現在有能力救下馬澐的人,似乎隻有眼前這位狂妄自大的蛇王了。
宋鼎鼎衡量一番,對著蛇王笑了笑,抬手拂去了他的手:“能入蛇王尊目,小女榮幸之至。”
“不過,如今小女做客女尊國,蛇王若有心求娶小女,也該是按照女尊國的規矩來,怎可亂了規矩,匆匆成婚圓房?”說這話時,她語氣中帶著一絲嬌俏,像是在與他撒嬌似的。
書中並沒有詳寫蛇王和女皇到底是什麼關係。
但依著女皇愛麵子的性格,她既然沒有拒絕蛇王,又點出自己是女尊國的貴客,蛇王想要得到她,便隻能按照女尊國的規矩求娶。
若是不然,就是蛇王不給女皇麵子,不將女尊國當回事。
想要正兒八經按照規矩辦個婚禮,最少也得三五天才能籌辦好。
隻要能拖延幾天時間,她就可以想辦法救出女皇的小女兒和男寵,待他們拿到吞龍珠後,便立即離開女尊國。
蛇王聽著她嬌俏的嗓音,將拇指與食指合撚,享受著指腹間她留下的餘溫。
“好,就按你說的辦。”他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小心思,唇邊笑意漸深:“三日之後,本王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女皇看在蛇王的麵子上,命人將馬澐拖出去丟進了掖庭宮,男侍將地麵上的血跡清理乾淨,殿內恢複一派奢靡盛景。
宋鼎鼎拎著保溫的食盒,坐在了裴名身邊:“裴小姐,我給你煮了些紅糖雞蛋水。”
裴名捧起她放在桌上的青瓷碗,掌心攥著滾燙的碗沿,淡淡道:“恭喜。”
她愣一下,許久才反應過來,他這句‘恭喜’是說蛇王要娶她這件事。
看著他燙紅的掌心,她輕輕掰開他的手,將裝著紅糖雞蛋水的青瓷碗拿了回來。
“不過緩兵之計。”宋鼎鼎手執湯匙,舀一勺紅糖水,放在唇邊吹了吹:“總不能看著裴小姐的親友身陷囹圄,死無葬身。”